柳才人的做法,让太后很是满意。
她甚至想是不是暠王教唆的。
柳才人在皇上用膳食,自己闷闷不乐。
“为何不高兴?不希望朕留下来吗?”
“皇上……现在朝中大臣已经开始辱骂臣妾了,说臣妾是个妖女,魅惑皇上,疏于国事,是个祸害呢!要不然皇上找个法师,给臣妾除一下身上的妖气吧!”
“爱妃这话可就是玩笑话了!法师倒是有一个,只不过……如今见不得。是不是江湖术士跟你说什么了?”
“还用得着江湖术士胡言乱语吗?朝臣都骂臣妾了。皇上说有个法师见不得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要打听到一点消息了,以身入局,为了报答霍云龙,帮他找师父。
“很多年前,宫中有位国师,朕即位后,他忠言进谏,要太后归政于朕,太后说他妖言惑众,有悖先帝恩德,将他逐出宫去……”
“那这位国师出宫了吗?”
她有些急切,但宗鸿并未发现异常。正常人都会好的多问两句的。
“也许吧……朕也没能再找到他。”
姚寻凤心里隐隐觉得,国师应该还在宫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霍云龙所说的水牢。
宗鸿在躺下之后,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其实宗鸿皇帝也很谨慎,但他也装作让自己看起来情深义重,信任彼此。
她刚入宫没几天,当然不能仅凭三言两语就全信她。
他的帝位是怎么来的,他自己最清楚。
都是骗局。
先帝知道他仁慈,经常让他代为巡国游历。
宗鸿去往南州的路上,认识了独一山庄的季大小姐之后,他向自己的母妃和皇上提起过此事。
他在私下里,求父皇母妃赐他一桩婚事。
皇上听闻自然反对,他好言相劝自己的儿子:“朝廷之中,优秀的女子多的是。你呀,还是因为游历的太少,见的太少。等见多识广了,你会发现民间的奇女子多了去了,也就不会钟情于她了。”
“可是,她是武林世家呀!儿臣,是真心想娶她为妻的。”他言辞恳切,一腔孤勇,非要娶她不可。
端淑皇贵妃就开口了:“区区一个江湖女子,就算他家是武林盟主又怎样?天下是朝廷的天下,朝廷放任他在江湖称霸,那是江湖需要这么一个人去治理。但是如果敢跟朝廷对抗,即便就是铜墙铁壁,皇上的御林军也能让他化为灰烬!”
端淑皇贵妃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他有具备储君的潜质,可不能为了一桩婚事,前程丧尽。
夜里,他再一次去求母妃,他跪在皇贵妃的榻前:“母妃,要怎样才肯答应嘛?”
“等你当上君王,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就是因为皇贵妃的这一句话,他产生了夺嫡的念头。
他的两位弟弟都在拉门客,拉朝臣,找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只有他,拼命的练习父皇的字体。
他见季清瑶最后一面,只要她愿意等,自己愿意拼一把。
他将自己拟好的秘诏更换了父皇的秘诏,而令他悲痛万分的是:父皇的旨意,写的也是他的名字。
他常常悔不当初,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
他这一把,一举夺嫡后,等来的便是母妃安排好的婚事。
他当上皇帝之后,依然没能为所欲为。他要为国事、为百姓、为军队操心,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再也没有出现。全家失踪!
他一直觉得此事有蹊跷,却总想不通哪里不对。
此时的楚秋也很自责。
因为太妃安排立她为后时,就告诉了楚秋这件事情——皇帝在岳州钟情一个女子,万万不能让她入宫,也不能让他们家更加壮大。
楚秋不懂太妃的意思,太妃只是对她说了一句:“我去处理。”
楚秋不想让陛下太过伤心,她想去看一看那个女子有什么样的魅力让皇上如此着迷。
她那天在竹林看见挖笋的季清瑶,才知道,皇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她借着问路的借口,与她同行。
与此同时,太妃派人剿了独一山庄……
楚秋每次看到皇上画画,她都心虚心疼。
也许她也没想到太妃这般毒辣,太后不允许知情者透漏半句。
今日腊月初六,她仔细算着十五之前要想办法写封信送到雕花楼。
可是这些宫女太监没有她完全信任的,也不敢完全信任。
翌日一早,柳才人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拉着她,希望她就带着皇帝这么颓废下去,等着废帝的时刻。
“琳琅啊,哀家记的小时候你最爱吃糯米糕了,今日特意给你准备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亲切的像是母女。
“太后,琳琅兴许是因为年长了一些,口味都有些变了。不过,太后赏赐的嫔妾自然喜欢。”
“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哀家吩咐人去做。”
太后看她比皇后和庆妃要欢喜的多,毕竟她打心眼里认为她是自己人。
“太后不必为我想着,太后喜欢什么,嫔妾就喜欢什么。”
太后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开心了。
“柳大人教的好啊!”
“嫔妾有一事想太后。”柳才人隆重的一跪,看来是有大事要求。
“你说。”
“嫔妾的父亲远在南州,常常会想父母能在身边多好,庆国公府和国丈阁老都在中州,想来皇后娘娘和庆妃娘娘是体会不到嫔妾的思乡之苦。”
太后变了脸,柳才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太后恕罪,嫔妾只是思念家人而已。”
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声:起来吧!
柳才人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的提议也未尝不可。只是要皇上答应才好,而且还要找一个官职品级相同的职位替换,这事,你去求一求皇上吧!柳才人最近正蒙圣恩,皇上必定是对你百依百顺的。”
太后想着,将柳达人调到身边来也未尝不可,身边又多了一个可用之材。
但是她为了表面避嫌,还是需要皇上亲自下旨。但其实太后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同意了。
她求宗鸿的时候,宗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就知道她绝不简单,原来心思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