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觉得这么想会对不起林夜。
如果我不能出去,我只是一具被关在地下室的尸体,那么我的这些想法不会对林夜造成任何影响。
如果我能出去,到时候我只要重新给自己洗脑,就能改变自己的认知。
当我有了精神支柱后,我突然感觉日子好过了很多,尽管周围都是无尽的黑暗,但我心中有了光明,黑暗便不再畏惧。
这种感觉好比落难中的人,无论谁向我伸出援手,我都会毫不犹豫抓住。
我始终坚信深爱我的林夜一定会把我救出去,像上次大闹林家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闹的人尽皆知,哪怕与全世界作对,他也要救我出去。
我以前很反对林夜过激的做法,现在我却无比庆幸林夜能这么做,给足我满满的安全感。
林夜那么爱我,要是我死在这里,他会何等的伤心欲绝?
想到这,我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
我不止是为了自己要活下去,更是为了林夜。
我重新振作精神,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朝铁门走去。
身上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这具身体伤势严重,无法大幅度运动。
但我现在必须做康复运动,努力应对下一次危机。
由于肋骨断掉的缘故,我现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一点疼痛。
仅仅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身体的疼痛便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动,简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黑暗中没有时间观念,我热出了一身汗。
等我坐在地上的时候,我累的眼皮子直打架,多日的疲惫,在得到食物之后,身体依然处在一个劳累的状态。
我昏睡了过去,却一直在做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死在这里,尸体发臭。
一会儿梦到林夜来救我,一会又梦到林夜跟林诗诗在一起,两个人卿卿我我的。
不一会儿又莫名其妙梦到林夜跟林诗诗分手,林夜转而追求我。
我们的关系突飞猛进,约会,看电影,牵手压马路,最后省略了无数步骤,我跟林夜在那间酒店的床上翻滚,热情地亲吻拥抱,赤诚相见,直抵最后一步。
最后,梦境成功定格事后,我跟林夜赤果果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我的脸上有着激情之后的潮红,留恋刚刚的余韵。
我对林夜说:“你会离开我吗?”
林夜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问:“什么条件?”
“你要允许我跟我的女人们在一起!”
“什么?”
林夜莞尔一笑,随后拉开被子。
我愕然发现,被子里藏着林千寻、林南芷、林心洛、林雪见、林诗诗、林酒酒,甚至柳菲都在。
她们一丝不挂,脸上跟我一样留有事后的余韵!
“啊……!”
我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
我气喘吁吁,做了个噩梦。
真是荒唐,我竟然梦到自己和六个妹妹,以及柳菲共恃一夫,太荒唐了。
我轻轻晃了一下脑袋,意识总算回到身体里面。
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全身都是汗,一张嘴呼吸,连空气都有些粘稠。
不过我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动了动胳膊,没有了之前疼痛的感觉。
我松了一口气,目前的情况不是太糟,我建立了心理暗示,有了精神支柱,预计能在这里活不少时间。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天,距离我被囚禁已经过了半个月。
我数着心跳给自己计算时间,也不知道时间偏差有多少。
我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刘管家自从上次给我留下水和面包,再也没出现过。
我不能确保刘管家还会不会出现,所以水和面包都是省着吃。
为了林夜,我要确保我能最大程度地活下去。
让我疑惑的是,林鸿忠在这三天内,没有来看过我。
他的目的是让我屈服,想用孤独与虐待来让我屈服,可我熬过来了,我非但没有屈服,反抗的欲望反而更加强烈。
大概距离我被关的第18天左右,林鸿忠来了。
“知道错了吗?”
林鸿忠阴沉着脸,宛如一位恶魔。
我被他的手电筒强光照得睁不开眼。
“我没错!”我大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明这个时候的最佳决策是跟林鸿忠委屈求全,趁机逃跑。
可我就是不想求饶,我觉得一旦我这么做,就会对不起一直深爱我的林夜。
是啦,林夜当初被打成血人都一声不吭,我怎么可以给林夜丢脸?
我怒道:“林鸿忠,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后,立刻告你非法拘禁,殴打,故意伤人!”
林鸿忠脸色冷的可怕,他说道:“枉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联合外人要搞倒林家,还要去告我,我打死你!”
呼!
林鸿忠一巴掌甩来,我仓促躲避,随后我瞅准大门的方向,一把冲了过去!
“还敢跑,找死!”
未等我靠近大门,后背便狠狠挨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在铁门上。
逃跑失败,迎接我的是林鸿忠的拳打脚踢。
林鸿忠一边打,一边骂道:“畜牲!还敢跑,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说实话,我并不怕自己被打死,我怕的是,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会过去?
我大声道:“林鸿忠,有种你就打死我!你要打不死我,我就出去举报你犯罪,我还要给林夜当小三,活活气死你!”
“你敢!”
林鸿忠这次真的怒了,像一头暴躁的野兽,疯狂踩踏我。
但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越来越高兴,嘴里不停地挑衅对方。
打了一会儿,林鸿忠打累了。
他狠狠吐了口痰,怒道:“你想让我杀死你,没门!我告诉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愤愤关门离去。
我感觉我的意识越来越沉重,眼皮子直打架。
这一次,我总该死了吧?
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可惜,我醒来了,这次又没死成。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信念又动摇了,林夜无法成为我的精神支柱,因为已经过了半个月他还不来救我。
这种道理就好像一个信佛的人,连续祈佛半个月,期盼佛祖来救他,结果没有,他只能对佛祖失望了。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光亮,也许是佛光照不到的地方。
多次呼唤林夜无果之后,我对林夜的信念崩塌了,我努力对自己洗脑,可垮掉的信念再也无法建立起来。
被关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已经二十天了,再强的信念也无法支撑。
我感觉非常的压抑,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开始从内心深处滋生了出来。
这是一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恐怕会在这里一点一点慢慢死去。
人是群居动物,长期没有任何人交流,我已经能感受到空虚与孤寂感正在一天一天吞噬我。
我好希望有个人跟我说说话,哪怕是骂我也好。
可我只能对着空洞的墙壁自言自语。
但这仍然无法阻止这种恐慌的蔓延,我要想办法结束这种状态,否则不用林鸿忠劝我,我会先一步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