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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汉奸搅屎棍 > 第64章 一对老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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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狗子只带着禹航重新回到王庄村,这里已经回归了肃静,闫老头再次坐在池塘边怡然自得地编他的筐。

见到瞎狗子又回来了,抬头说了一句:“吃两块煎饼罢了,给恁多钱干啥?你们这是忘了啥东西了?”

瞎狗子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还得求老先生一个事,人命关天!”

闫老头看完字条,撇着一侧嘴角一笑:“哼哼,老冤家了!也该见见面了!”他抬头看着日头,“不耽误晚上喝酒!走吧!”

一声口哨之后,一头黑色毛驴从池塘另外一侧的草地里钻出来,乖乖站在闫老头身边,骑上毛驴,回头对两个小孩交代一声:“跟你大娘说一下,黑来不在家吃了。”

土路坑坑洼洼,两个骑洋车子的被颠得七荤八素,手和屁股都麻木了,洋车子哗啦啦响了一路。

那小毛驴四只小蹄子倒腾的挺麻利,小跑起来不紧不慢非常平稳,不用人驱赶,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两个车子后面。闫老头坐在驴背上,低头悠闲地打着盹,如果此刻他是倒骑着驴的,妥妥的就是一个张果老转世。

即便没有地图,禹航也能准确地找到那个龙门村。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三人到达了约定的村子。

瞎狗子低声问闫老头:“我没带钱呀!咋办?”

闫老头一摆手:“我的面子可能还值点钱!”

蹲在村口的一个年轻人猛然起身,把瞎狗子吓了一跳,开口骂道:“狗日的王道格蹲这里干啥?”

不错,不是别人,这人正是利国乡的侦缉队长王道格。

王道格一脸谄媚的说:“受人之托,在这等你呢!本以为你过两天才能来呢!”

“带路!”闫老头一开口,就让王道格乖乖地前头带路去了。

村后头的关帝庙,一个头发花白的半大老头带着十来个彪形大汉出门迎接,威严劲头十足,特别是那扫帚一样的眉毛很是扎眼。

闫宗儒麻利的跳下驴背,顺手拍了一下驴屁股:“自己打滚吃喝去吧!”那毛驴好像听懂一样,自顾自的跑到路旁水沟边吃草喝水了。

他回头对瞎狗子说:“这就是土匪头子李子义了!”

他的声音不低,好像故意想让对方听见一样。

那李子义也不生气,拱手笑脸相迎:“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

闫宗儒也拱手招呼:“快20年没见了,承蒙惦记!”

李子义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昨天就听说有不长眼的小龟孙东西想难为你,兄弟就顺便出个手!”

闫宗儒没接话,只是问道:“酒菜准备了吧?你们微山湖的炖鱼和咸鸭蛋真是好吃。”

“这是必然!快请!”李子义很客气地把他让进院子。瞎狗子和禹航则被下了枪才让进去。

进院之后,闫宗儒径直进殿很虔诚地磕头上香。嘴里念念有词:“关帝爷一生忠义,我辈无能,只能做到义而不忠,愧对先辈祖宗!”

身后的李子义笑呵呵地说:“老伙计,不如你直接提我名字算了!”

闫宗儒起身后对他说:“小孩子到我家吃两块煎饼罢了,何必搞这么大动静,把人放了吧!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钱呢,一分没有,实在不行,我这剩下的一只耳朵你也拿去吧!”

李子义连连摆手:“闫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小孩子不懂事,总得有大人打打屁股的,不然他哪里知道哪头山高呢?”

这话明显是说给瞎狗子听的,瞎狗子只能低头默不作声,这俩老头玩的是高端局,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

闫宗儒点头说:“好,这屁股打完了,咱们就安心喝酒吧!”

李子义招呼两个手下说:“去放人!”然后指着瞎狗子问,“你就是那个瞎狗子吧?”

瞎狗子点头。

李子义对禹航说:“你跟着去领人吧,把你们老大留下给我们倒酒。”

一句话把瞎狗子的面子直接踩得稀碎,可偏偏又无话可说,这次是来救人的,发不了火。

一张四方桌摆在院子里,两个老头相对而坐,瞎狗子和王道格乖乖坐在旁边当个陪衬。

李子义端起酒杯说:“第一杯酒,敬忠义关公!”说完,两个老头很恭敬地把酒洒在地上。

“第二杯酒,敬仗义相救!”闫宗儒接过话,给李子义送了个大面子。

“第三杯酒,敬英雄相惜!”李子义提了一杯,也是给闫老一个面子。

三杯酒下肚,这才动了筷子,李子义指着鱼头说:“闫兄请!”

闫宗儒在鱼尾处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称赞道:“微山湖的鲫鱼果然鲜嫩!到底是四个鼻孔出气的!”

李子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从鱼头后面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嘴里,一旁的王道格直接一筷子把鱼眼睛给夹走了,李子义二话没说,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挺响的,还破口大骂:“没点规矩!”

王道格被打得一点脾气没有,筷子夹着那只鱼眼停在半空不知道该吃了还是放回去。

闫宗儒打个圆场:“现在小孩子哪里还讲那么多规矩,吃了就吃了吧,也好以后眼明心亮!”

李子义说:“是兄弟家教不严,切莫见怪!这次你遭难的事还是这个小子告诉我的,那个姓丁的家伙居然敢打你的主意,真是活腻味了。”

闫宗儒指着瞎狗子笑着说:“这小子也替我出了气了,你玩这么一出,想必以后他会长点记性了!不得不说,你的动作是真快,相聚一百多里地,眨眼之间就把肉票绑了,这湖西第一悍匪的名声真不假!”

李子义叹息说:“老哥说笑了,记得二十年前,你我在运河边初次见面,我才知道啥是真汉子,眉都不皱就敢把自己耳朵割了,你起初骂我瘪十,我还不服气,后来见老哥在黑白两道的人缘,我是不得不服呀!”

闫宗儒也叹息说:“天津卫青皮斗狠的招数而已,不值一提。啥人缘不人缘的,青帮兄弟给了几分面子罢了。”

下面的人端上来一大碗炖老鳖,李子义指着王八对瞎狗子说:“湖里野生的老鳖,你先动动!”

瞎狗子受宠若惊,正要动筷子,却看到闫宗儒投过来警告的眼神,他马上反应过来,戳着老鳖对王道格说:“王队长,你动动呀!”

王道格不明就里,直接笑呵呵地伸筷子说:“好的,那我就动动!”

结果,又挨了李子义一个大巴掌:“不成器的玩意!被人骂了都不知道!”

说完,两个老头狂狼地笑出了声,只有王道格还在琢磨哪里吃亏了,这菜还没吃几口,就挨了两巴掌。

通过谈话,瞎狗子听明白了,这两老头根本就不是朋友,而是老冤家,之前听说闫宗儒自残救人,就是从这个李子义手里救人的,猜想这其中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个春秋。然而,就是这样漫长的时间,却未能磨灭那两个人之间深深的恩怨情仇。他们本应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敌人,但如今却奇迹般地坐到了一起,谈笑风生,仿佛那些过往的纷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这种情景实在让人感到困惑和不解,仿佛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使得他们能够放下过去的怨恨,展现出如此真实而豁达的性情?或许是岁月的磨砺让他们看透了世事的无常;亦或是经历了太多风雨后,他们终于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无论是何种原因,眼前所见的景象都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思索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