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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甜椒。”齿轮的声音比他想象中自己面临处决时会发出的声音镇定多了,他现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真的,“描述一下你想看到的东西,尽可能多地告诉我事件的细节和背景,我必须寻找时间中相同的场景,就像你传送时要记住传送的位置一样。”

他在桌子旁休息着,这张桌子是他在十年前的杰作,它的表面看上去和普通的桌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薄薄的桌面下面,许多齿轮和机械复杂的组合着,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它们不需要上发条,也不需要接电或以任何形式来输入能量,但桌子却一直在滴答作响,维持它的咒语还在起作用,这件持续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这个神器意味着,齿轮的存在只是为了增强咒语的力量,以及寻找到一个目的地,他所要做的就是鼓起勇气去施一个会让他付出生命代价的咒语,他很清楚这一点。

桌子本身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表面绘有一幅传统的宗教壁画,描绘着密涅瓦的发条天堂。有关密涅瓦的作品都被要求具有完美的准确性,因为她是一个特别苛刻的女神。

“好,”伊迪娅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她旁边放着一小块闪闪发光的水晶。齿轮立刻认出这是一块储存着记忆的水晶,那些关于水晶的传言在秋季来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小马们曾经用这样的水晶来互相分享知识和经验,但是它们的创造者突然消失了,“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必须警告你,我所要告诉你的信息可能会吓到你,但不幸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知道,”他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说过我相信你了,我们开始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伊迪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说话,“我跟你说过有关查理布狄斯的事,它是个恶魔。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在数千年前来到地球,当时它从艾奎斯蒂亚逃了出来。它是大海的灵魂,它制造了无法控制的风暴、吞没船只、腐化小马的灵魂,小马们都深受其害。

它在事件发生不久后就来到了这个星球,呃,当旧世界结束时。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小马怎么称呼这件事,无论如何……它不像小马那样依赖宇宙中的魔法,也不关心自己会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它毒害着世界上的国家,并使他们的统治者改信血教(注:应该就是血门,血祭什么的)。它用永生来交换小马的灵魂,当它腐化了整个国家时,他有成千上万的忠实的仆人,它制造了许多瘟疫,占领小马们的领土,奴役着小马。它……就好像以前的人类,它给予了它的臣民自治权,这和它哥哥不一样,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像不具有什么威胁。

从那时起,它走遍了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征服了整个大陆……它引发了无名之城的战争,它总是比较‘善良’,让我们自己毁灭自己,而不是亲手杀死我们,这个策略非常有效,我担心它会提前采取行动。就像所有来自虚空的生命一样,查理布狄斯需要来自生物的生命来生长。它不能自己进食,而且它所腐化的每一个生物也必须被进食。我相信这种压力将驱使查理布狄斯最终入侵整个星球,它可能会小心地奴役着地球,无限期地奴役着小马,也可能会消耗掉整个地球,然后像杀死宿主的病毒一样离开这里。不管怎样,我必须阻止它。

让我看到当查理布狄斯最终从深渊中升起的那一刻,那时它的目标就是全世界,告诉我会发生了什么。让我看看它的策略,他的计划,他的方法,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是如何抵抗它的,它是否成功。它可能……也许我什么都不必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咒语就不会消耗太多你的体力,我要把你的青春重新赐予你,把这整栋楼从瑞士传送走,我会再给你找一个地方,让你安静地完成你的杰作。欢迎你加入觉醒者的行列。”

“我的咒语从来没有失败过,甜椒。”他警告到,“你确定你想看吗?如果你不能做些什么来阻止它,看到这个恶魔就这么结果了这个世界可能不会对你有好处。当我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它将会为你揭示未来。在过去,我常常使用这种魔法来预测特定方面的小规模变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它可能不会给你带来你想要的结果。”

伊迪娅摇摇头,“人类已经逃脱了一次不可避免的灭绝,齿轮,不管我将看到什么,开始吧。”

齿轮伸出蹄子,按下了一个开关,他的角闪着光。桌子的表面立即分裂成了几千个互相连接着的部分,每个部分都与下面错综复杂的机械装置相连,桌子上的壁画在他的蹄子附近旋转着,拼成了一个钟面,上面的计时单位是年和月,而不是分和秒。齿轮把一只蹄子伸向钟面,开始拨动它的指针,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离开了他的身体,这与其说是生命的涓涓细流,不如说是他熟悉的死亡的感觉。齿轮痛苦地意识到,他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简单的施展魔法。他沮丧的坐下,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关节疼痛,体质虚弱,他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我明白了……”齿轮缓缓地说,他的角仍然闪耀着一种恒定的、均匀的光芒,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个遥远的海滩,在他所能看到的地方,长着一些奇怪的树木和郁郁葱葱的绿色,齿轮不认识这个世界,但他并不怀疑这里仍是地球。

一个个人影从黑暗的水中冒了出来,齿轮看不清楚,它们有那么多。不仅如此,每一个都是如此丑陋不堪。那些令人作呕的、腐烂的两条腿的生物,它们的背上长着鳍,长着鱼一样的眼睛,身上穿着海藻编织的盔甲。

它们也带着武器,巨大的金属管子,里面好像装着真菌,“我看到了…一支军队,这么多……它们遮住了海滩,他们继续前进着,他们后面是……”他该如何描述那种像游动的鱼一样的凝胶状生物呢?它们像一个小棚屋那么大,由半透明的肉制成,肉的内部似乎在不断地移动、变化、融化和改造,“怪物,它们如此之大…比牛头怪还大,还是透明的……”

“修格斯,”天角兽补充道,“让我们看看,它还有什么把戏。”

修格斯的描述:\"噩梦般的黑亮形体,那无定型的身躯散发出恶臭,向前蠕动着、流淌着……一团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闪着隐隐约约的微光。上万只放出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不断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那填满整个隧道的躯体向我们直扑下来,把慌乱的企鹅们尽数压碎,在已经由它和同类们'清理'得不留一粒灰尘、闪着邪异反光的地面上蜿蜒爬过。耳边又响起了那骇人的、嘲讽似的叫声:'tekeli-li! tekeli-li!'\"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疯狂山脉》

“更多的来了……”齿轮的心又跳动起来,慢慢地转动着钟面,他的蹄子也渐渐僵硬了。天角兽关于这个恶魔计划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恶魔,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它们身上,他几乎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还能闻到这些怪物带到海滩上腐烂的恶臭。

“有一支军队在等着他们,”他接着说,“他们看起来…奇怪,他们没有戴盔甲……他们的武器看起来像毛瑟枪,但不和它又不一样,它更小、更优雅……巨大的四轮车跟在后面,上面装着巨大的火炮。”

他们战斗起来,齿轮观察着,但战斗是如此混乱,如此可怕,以至于他不能站起来直视它。起初,这些小马用它们牢固的阵地和强大的武器轻松地撕碎着这些会走路的恶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那些黏糊糊的怪物……毛瑟枪伤不到他们,即使是火炮也不行,他们惊呆了,但是它们又扑了过来,小马根本没有机会……”

只花了一个晚上,最后,所有的小马阵地都被淹没了。成千上万的小马死了,剩下的小马被拖回了海滩……活活吃掉,齿轮难受地坐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因努力而颤抖着,至少他没有吐出来,在这一点上,他不想让自己窒息而死。

“它们没有遇到多少困难……”他继续说,“它们所到之处,只有……死亡,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这些军队……比第一个更……”他看着这些腐烂的怪物把准备下一个军队吞没,这些士兵的武器和他国家里的小马一样原始。

齿轮看着那些像小马一样的生物,一些比它高得多的生物也加入了战斗,还有一些动物背上有着奇怪形状的肿块,可怕的军队席卷了所有的小马,真菌覆盖着所有的土地。植物失去了绿色,枯萎了,没有逃走动物的都被吸干了。

“我不明白……这里应该有更多的,这些鱼一样的生物…它们走遍了每一个城市,有些小马和它们作战,但大多数城市已经成了废墟。死亡正在蔓延,它们越过海岸越远,就越弱,它们终究到了这里…我的家园已经空无一马了,它们继续南下,进入一片沙漠,住在这里的小马不多。但军队仍在继续前进,向西进入欧洲其他地区…留下这么多空城。”

最后,军队再次到达了海岸的边缘,整个大陆都被真菌覆盖并枯死了,大片的土地在枯萎和死亡。在第一次登陆后,查理布迪斯失去了大量精力,它的军队为了生存,互相消耗着对方的精华,它们的数量慢慢减少下去。最终,军队自己溃败了,它们从欧洲的边缘一直席卷到亚洲的最边缘,查理布狄斯把它们派到了其他地方去。

“它们……移动着,到其他地方,海里……有另一个大陆,没有欧洲那么大,几乎没有小马幸存……军队越走越弱,小马们都去哪儿了?”档案没有回答齿轮,于是他就在寻找未来自己寻找着答案。温暖的非洲南部,由于这里的酷热和干燥的土地,查理布狄斯的军队不敢去那里。

“我发现了他们,在那最干燥、最死寂的沙漠中心,被沙子包围着……这里有一个城市。”城市这个词太肤浅了,这分明是一座小马难以想象的堡垒,它是用奇怪的黑色材料建造的,摸起来很柔软,但却比石头更结实。里面有玻璃墙和花园,小马们在里面分享阳光,这个城市拥有数以百万计的小马,这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而在城市的中心,有一座如此之高的建筑,简直像山一样,在它的顶上……是一匹天角兽,不仅仅是档案,尽管她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最聪明的一个,还有其他的天角兽;一个长着像火一样的鬃毛的天角兽,齿轮好像听到可怕的铃声在他的耳朵里响起,他的眼睛快要被光线灼伤了。

“他们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继续说,解释着他看到的一切,“他们把所有小马召集在一起,有些小马拒绝了……现在他们都死了,这个世界现在只剩下堡垒了,我不明白……你做了什么,天角兽……但不知何故,这个城市似乎能自我维持,不必担心食物。这里有武器,可以把固体物质变成尘埃的光束,成群的昆虫吞噬着一切,会飞的船速度比音爆还快。这样的魔法……你看到这个总放心了吧,伊迪娅。查理布狄斯不可能对这样一个城市构成威胁,它的位置很好,很安全……”

但是军队还是来了,正如齿轮所预测的那样,它们中的许多人在试图穿越沙漠时牺牲了。成千上万的干涸的怪物尸体被留在地上,天马在城市周围飞行着,他们收集了周围数千英里内的每一朵云,留下干涸的湖泊和干枯的河流来阻挡查理布狄斯的行进。

然而它们还是来了,数百万恶魔死在了沙漠中,它们的尸体甚至改变了非洲大陆的形状,“…它们在挖一个通道…直到城市的底下……这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他能看见它们——成千上万的怪物在挖开泥土,把沙子推到一边,海水从后面涌了进来,水在堆积如山的土壤和沉淀物之间流动着,这些活的、肉质的怪物入侵了城市,小马们进行了反击,但每一支出击的军队都被摧毁了,一支数千小马的军队从这座城市出发,由一名身穿耀眼白色盔甲的天角兽率领着,但他和他的大部分士兵都死了,他们的尸体被沙漠吞没了。

这时,齿轮注意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他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离开了未来,进入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伊迪娅正看着他,角微微发亮,表情专注,就像一只独角兽正在专心施放一个难以维持的咒语,尽管齿轮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在她的两边…有一些…东西?

第一个东西的形状有点像小马,虽然它比档案的体型大一倍多,它的整个身体都藏在一件灰色的斗篷里。只有一双灰色的眼睛从斗篷里露出来,它发出的气味像在湖里腐烂多年的尸体。她的鬃毛像一缕缕有知觉的雾气从披风里冒了出来,在空中飘动着,好像有风吹过似的。尽管如此,它的眼睛还是充满好奇,它似乎对齿轮很感兴趣,齿轮很难看出它是否具有攻击性。

另一边是另一种生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齿轮所知道的任何物种。他很瘦,有两条腿,穿着一套像军装一样合身的正装,他有一头鲜红的头发,一双眼睛犀利的好像可以透过齿轮。他没有蹄子,没有翅膀,也没有角,只有磨钝了的爪子,当他意识到齿轮能看见他时,爪子似乎愤怒地握紧了。

伊迪娅用一只蹄子比划着,“请继续下去,我们必须看看结局如何,提前结束你的咒语并不会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他问道,声音颤抖着,齿轮可以让他的思想毫无困难地从未来中游离片刻,只要他不分心,就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但是如果他的注意力不能集中,这个咒语就得再施一次,齿轮很怀疑他还有没有足够的魔力再试一次。

“你的死亡。”回答他的不是伊迪娅,而是她右边的小马,那双和善的灰色眼睛像那个两足动物一样专注地注视着他,但没有丝毫恶意,“你的魔力在天堂里回荡,就像贝多芬的交响曲。”

“我们是为你的灵魂而来的,小马,但是请不要让我们催你,告诉档案这里悲惨的未来是如何结束的。”那个两足动物低头看着方向盘,他的牙齿十分锋利,闪烁着饥饿的光芒,就像一个永远也填不饱肚子的捕食者。

“住嘴,查理布迪斯。”伊迪娅叫道,斜眼瞪着他,“你答应让那个有抱负的小马完成他的工作之前不去干涉他,所以让他继续吧。”

*这就是他吗?*齿轮感到一阵恐惧刺痛了他的胸膛,他几乎失去了对咒语的控制。他必须重新使用咒语,否则他肯定会无法进入视界。所以他转过身去,却感到越来越不知所措。*我应该拒绝档案的,和天角兽混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他能感觉到他的心在胸腔里挣扎,视界的颜色开始褪色,他只能希望自己能活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他的死是有意义的。

“…现在军队已经撤离,看起来堡垒很安全,里面的小马开始庆祝……”

然后他看到了,这就是为什么查理布狄斯愿意牺牲这么多的恶魔来连接陆地和海洋的原因。又有一股比先前更可怕的力量从深渊深处飞上来,小的两足鱼人不见了,只有几倍于它们身体大小的肿胀的怪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能飞,从湖中腾空而起,飞过堡垒。

“还有第二支恶魔军队,比第一个大得多……就像它们全部从海里倾巢而出一样,数以百万计的恶魔,它们是如此强大,堡垒起初……塔降了下来,护盾失灵,成千上万的小马死去。一旦内墙被攻破,剩下的防御力量很快就消失了,洪水淹没了较低的地方,淹死了许多小马。这些生物把其余的小马都围捕起来,奴役他们,把锁链套在小马们的脖子上,病态的真菌传播到了这片最后的净土。

天角兽是最后一批还在战斗着的小马,他们有强大的盟友,其他不死的小马,来自其他王国的小马,他们一起战斗着……最后他们都死了,最后的幸存者也被屠杀。

“不,这不是真的……”齿轮耷拉着脑袋,“这是……”他的声音有点刺耳,“伊迪娅,这座城市陷落了,恶魔太多了。这些发明和武器都不够用,它们会毁了一切和所有小马,没有一匹不被奴役的小马能幸存下来。”

“好极了。”查理布迪斯说着,交叉着双臂,隔着桌子朝他的同伴们咧嘴一笑,“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你们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你们现在心甘情愿地为我服务,我就可以免去你的许多痛苦,你还在等什么?”

魔力正在从齿轮身上消失,齿轮可以感觉到他的四肢麻木了,他胸中的温暖也消失了,他的心在不停地挣扎着,不规则地跳动着。

“我就从你开始吧,占卜师小马,你的力量是最宝贵的。”查理布狄斯伸出一只手,“对我发誓,我将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我可以使你的国家兴旺,使你拥有无尽的财富,你也可以学习一些有益的东西,我教给你的比地球上的任何魔法都要强大,快点做出你的选择…除非你答应我,否则你还是会死去。”

齿轮转向另外两匹小马,他看着桌子开始合上,尽管他刚才看到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小马们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或气馁,档案似乎更坚定了决心。齿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警告她他的预言是不可避免的,它总是会实现的,但是他只是嘶哑的咳嗽着,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再过一会儿,他的身体就会化为尘土。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披着斗篷的小马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绕着桌子慢慢地走着,当她走近时,齿轮能感觉到她,她每走一步就带走一点痛苦,齿轮已经感觉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躯体,“跟我来,小马,死亡并不可怕,那里没有劳动,只有无尽的寂静,你离开的时候到了。”她没有伸出蹄子拉他,只是站在他旁边,警惕地等待着。

“你快没时间了,”伊迪娅伤心地对他微笑着说,“如果你和她一起离开,我不会怪你的,”她对桌子另一边的小马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可能永远都不用再见她了。”

齿轮再也听不到他的时钟滴答作响,听不见外面马路上不断传来的马蹄声,听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坐在椅子上。他很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尸体——这一定是一幅非常可怕的景象,他一定皱巴巴,坑坑洼洼的。他的大部分毛都掉了,他能感觉到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但还有第三种选择,”档案说着,在齿轮的桌子上放了些东西,这是他未完成的怀表——他的杰作,这个工具会让他穿越时间,而不仅仅是看到它,这是一个连神都注意到了的强大的咒语,“跟我来,齿轮。也许你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如果你选择留下,你可能不得不忍受这一切,但如果你加入我……也许我们能阻止它。”

“不可能,”那两足动物对齿轮嘶嘶地说,“做出你的决定,卑微的动物,我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是你的力量十分巨大,我不会轻易答应,如果你拒绝我……你要么被遗忘,要么被寂静永远折磨下去。那匹灰色的小马只会终结你的存在,吞噬你的一切的最后还是无尽的黑暗,如果你接受了档案…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杀了你,作为你反抗的奖励,我要让你活着,感受无尽的痛苦,直到我听腻了你的尖叫。”

穿长袍的小马只是耸耸肩,“如果你继续等待,你就只能选择我,在你抛开这一切之后,你就能赢得安宁。”

齿轮考虑着,他最后免不了要死,正如他所知道的……如果为这个怪物服务,帮助它做他所看到的可怕的事情,如果他选择了查理布狄斯,小马可能会遭受更多的痛苦,然而……他要一辈子做世界新统治者的仆人,但天角兽似乎没有机会打败查理布狄斯,齿轮所看到的就是未来。

*凡事都有第一次。*齿轮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出蹄来,抓住了怀表,把它拉向他。

齿轮消失了,桌子里的机械停止了转动,钟表店里一片寂静。

* * *

齿轮离开他的店铺时已经干瘪得像个皮包骨,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身高和成熟的痕迹,他的皮毛还是原来的颜色,鬃毛也不再发白了,背上有了什么新的东西——一对羽毛翅膀,它有时似乎很顺从他,有时又乱动起来,总是挡住他的去路。

“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

伊迪娅像个家长一样站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年轻吗?因为你的年龄和小马不一样,神谕。你才四十二岁,还记得吗?”齿轮能感觉到她的温暖总是紧挨着他,她的一只翅膀伸展着,仿佛她随时准备抓住他,实际上她还没有这么做,还没有,“现在变老只会让你高兴,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讲我在一匹十六岁小雌驹的身体里度过四个世纪才长大的故事。”

天角兽把一个鞍包扔到他面前的地上,用翅膀打开它,这个鞍包连接着一个向前延伸的空间,就像一个仓库一样,“你的任何研究都要留在这里进行,我要毁掉你留下的一切,防止它落入滥用它的小马的蹄下。”

和她争论是没有用的,不管她是伊迪亚,还是档案……更确切地说,档案对他已经有几千年的研究经验。齿轮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未来被他改变了,他也得到了继续学习的机会。他会不断成长,不断学习……最后完成他的杰作,也许他会找到一些魔法来找回他的第一个发明从他身上偷走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