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带有愤怒的情绪。”
赵文僵僵说完一句话，听懵了在场的几个人。唯有陈博，因为了解的更多一些，猛的懂了赵文的意思。
在酒店门前，和赵文对视一眼后，陈博没由来的情绪失控。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林霖账号被封，多年心血转头空，十分愤怒。当晚便被赵文盯上，惨遭杀害。
王爱武在上班路上遇到黄爱城，被对方狠狠嘲讽，心中的怒气无处宣泄。
当晚下班，被赵文盯上，翌日清晨惨遭毒手。
愤怒。
就是赵文的杀人动机。
陈博敲敲手指，又问：“为什么你要选择愤怒的人当作目标，而不是其他情绪？”
“杀死他们，收集情绪……”赵文语气僵硬。
“为什么要收集情绪？”陈博追问。
“......”
“因为......”
前几个问题，赵文对答如流，谈及到此，却突然像卡壳了一样，张大嘴巴，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什么情况？”陈博扭头，看向仇士平。
仇士平皱了皱眉，迟疑着说：“像是有人给他下了精神烙印，让他不能说出这个问题。”
“还有幕后黑手？”
陈博抬眉，看向赵文。
一个能操控人心神，到处杀人的杀人犯，竟然只是被人驱使？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咳咳！”
赵文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脸上迅速生出许多皱纹和黑斑，一头黑发也全变成了黑白色。
看着样子，像是一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从青年到了老年。
然而，还不等陈博几人上前查看，赵文又忽然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回答起先前那个问题。
“两个原因......”
“收集愤怒，让我……让我变得更强……”
“还要......”
“还要分给主人。”
说到这里，赵文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陈博抓住他衣领，提他起来：“说！你主人是谁？”
“是、是......”
赵文嘴唇哆嗦，一汩一汩的往外喷血。见他要死，陈博连忙运转起源法则，给他传输生机。
谁知这磅礴的生机进入赵文体内，竟好像一粒石子投入大海一般，翻不起丝毫浪花。
“说完再死！你的主人是谁！”陈博高喊。
“瓶子、瓶子......”
赵文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突然身体一颤，下一秒气息断绝，硬挺挺死了过去。
“你！”
陈博张了张嘴，话噎在嗓子里，到底是没说出来。片刻后一叹，把赵文的尸体丢到地上。
袁淑琴凑过来，问：“刚刚他说的‘瓶子’是什么？”
“不知道。”陈博说着，捏了捏眼角。
仇士平这时开口：“他所说的‘瓶子’，会不会就是他的主人？”
“不会，没这么简单。”
陈博捏着眼角，来回踱步片刻，掏出烟盒来，自己叼了一根，递给仇士平一根。
他一边点火，一边说道：“所谓‘瓶子’，应该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道具。”
“道具？”仇士平愣了下。
“类似于一个收集‘愤怒’的器皿。”
陈博说着，晃了晃打火机。在阳光下，打火机里的液体随之晃动。
他吐出一股烟，又说：“丁烷要装在打火机里才可以点火，‘愤怒’也要装在‘瓶子’里才能使用。”
袁淑琴听着他的话，忽然后背发凉：“这个‘瓶子’……不会是人吧？”
“人？”
仇士平又一愣。
瓶子就是瓶子，怎么又是人了？
袁淑琴想了想，反问他：“情绪是从哪儿来的？”
“人啊......哦！”仇士平懂了，人体就是装载情绪的瓶子。
“不对吧？”陈博皱眉。
“哪不对？”
“如果人体是凶手口中的‘瓶子’，那王爱武已经火化了，凶手的‘瓶子’不就没了？”
何况凶手两次返回案发现场，都是在受害者的尸体运走之后。
尸体都没了。
更不可能当作瓶子了。
想到这里，陈博摇了摇头：“瓶子应该只是一个特殊的、可以装载情绪的法器。”
“可是为什么，他临死前一定要说出‘瓶子’的存在？”袁淑琴看向赵文，微微皱眉：“瓶子很重要吗？”
话落，全场沉默。
许久。
陈博嘬了口烟，说：“我问他，他主人是谁，他想说，可是因为某种原因说不出口。”
“是精神烙印。”仇士平补充。
“嗯，就是这个精神烙印的存在，让他没办法说出主人是谁，只能从侧面提点。”
陈博微眯着眼，又说：“照这个思路往下推，找到瓶子，也就能找到幕后真凶了。”
思路正确，问题是瓶子在哪儿。
几人在赵文身上翻找，也没找到个储物法器，思来想去，瓶子不在赵文身上。
“他家里呢？”陈博看向李菁。
李菁明白过来：“我让人去查他的信息。”
警方速度快。
很快。
从数据库里调来了赵文的信息。
陈博捧在手上端详。
越看。
眉心越皱。
“这个赵文是个孤儿，8岁那年被父母遗弃，学习成绩很好，但因为没钱就辍学了。”
“有很多社会补助啊，怎么会上不起学？”李菁奇怪。
“档案里没有，估计……被吞了吧。”陈博翻了一页档案，抬眉：“他20岁那年还坐过牢。”
“因为什么？”
“斗殴......”
看完赵文的档案，陈博发现，赵文不仅在寻找愤怒的人，他本身也是个愤怒的人。
家庭冷暖、人世苛责。
赵文对这个世界带有很大的敌意。
“他住在哪儿？”袁淑琴问。
“云岚豪庭。”
陈博敲了敲档案本，突然一愣：“这个云岚豪庭，是不是监察诡出现的那个小区？”
“是。”云姝点头，顿了顿问：“难道和诡族有关系？”
“应该没有吧？”
陈博放下档案，打算去赵文家里看一看，若能找到对方口中的瓶子，案情就能再明朗几分。
云姝不去，李菁要回局里。袁淑琴跟着陈博，来到云岚豪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