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身形摇晃地打开房门，记忆的弦在此刻彻底崩碎。
一切合乎情理，那个叫作洛基的龙王入侵了陈家的庄园，在此之前曾多次挑衅秘党。
这世界上多了个名为洛基的龙王，却少了一位叫作韩秋的少年。
“什么事？”诺诺问。
恺撒的脸上也带着些许茫然，他来此是为了什么？
“来看看你。”恺撒问：“你没什么大碍吧？”
“我没事。”诺诺揉揉太阳穴，“就是感觉头有点疼。”
“好好休息吧。”恺撒说。
“恺撒。”诺诺叫住准备转身离开的恺撒。
“怎么了？”恺撒回过头。
“洛基找到了吗？”
恺撒摇摇头，“还没有，可能逃跑了吧。”
“哦……”诺诺不知道该问什么，她确实存有一些想问的问题，就是想不太起来。
“好好休息吧。”恺撒说：“直面初代种君王的威压，哪怕是你的血统也会有所疲惫。”
诺诺回忆了一番……好像是的，自己被洛基当作人质。龙类学会了人类的狡猾，洛基的阴谋诡计完全脱离混血种的认知和理解。
这是一条不那么高傲的龙王，卑劣到极致，但不可否认他的智商之高，能利用诺诺的重要性来要挟恺撒和陈家。
自己被龙王挟持了，却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因为龙王被陈家的火力逼退。
诺诺回想那个龙王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狰狞的面孔，但很模糊。
确实符合龙类的形象，不过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
如果自己见过，不应该没办法去描述，诺诺发现了问题所在。
“恺撒，你还记得那条龙王长什么模样吗？”她问。
恺撒皱起眉头，漫不经心地说：“跟诺顿龙化后的模样差不多，你没看清楚吗？”
“我好像记不起来了。”诺诺不知为何有所悲伤。
恺撒走过来抱住诺诺，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只是被吓到了，好好休息。”
“嗯……”诺诺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恺撒绅士般地离开，挥挥手投入后续的行动中。
他还要安排搜查，以及战后的伤员处理，废墟清扫。
陈家给予恺撒这样的权力不单单是因为加图索，更在于其本身的实力能让众人折服。
这很正常，可诺诺又觉得不正常了。
陈家的人都是什么德行，她很清楚。
算了，她不再纠结，关上房门打算好好睡一觉。
刚脱下鞋子，坐在床上，床底传出悉悉窣窣的动静。
诺诺没有惊慌，拉开距离后慢悠悠地附身查看。
一张脸，女人的脸，面色惨白，发丝乱糟糟的，贴着额头还带有灰尘。
眼睛里全是恐慌，看到诺诺后她张嘴大叫出声。
诺诺的淡然中带有疑惑，她看着女人，轻声问：“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停下，她目光呆滞，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开关，让她安静下来。
“我是谁？”女人问自己，随后摇头傻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我也不知道。”
诺诺在记忆中翻阅，并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敲门声又响起，刚刚女人的尖叫声太大，引起注意是必然的。
……
韩秋在海水里漂了一段时间，直至有渔船经过将他捞起来。
在一群渔民好奇怎么会有一个外国人光着身子在海上漂时，韩秋在似梦非梦的地方和韩先生下着棋。
渔民们将韩秋定义为偷渡来美国的老鼠，出于善意，他们还是打算救韩秋一命。
而韩秋知晓这一切，他意识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过疲惫，透支过度，无法苏醒。
肉体不毁，意识永存，怪物就是怪物。
“你又输了。”韩先生落子，无声笑笑，“你还是个臭棋篓子，没太多长进。”
“没办法，实在是对下棋没兴趣。全靠初高中的那点底子跟你玩，跟你比不了，你的年纪正是我的体力和智力巅峰期。”韩秋摆棋，“继续继续。”
“你现在可以醒过来了吧？”韩先生问。
“差不多了，只是透支，伤势根本不值一提。”韩秋轻飘飘地说。
他没想到那种状态下，跃迁能做到几公里的转移，已经是从闪现变为传送的程度，恐怖如斯。
逃离陈家后他就一路逃跑，不敢停歇，奈何脚踩空，一路滚到海岸边，顺着海水漂来漂去。
“可惜了，当时时间太紧，我以为一拳能轰碎那个家伙的。”韩秋惋惜道。
“佩戴奥丁面具的家伙，如果有那么容易杀死，那事情就不会那么难办了。”韩先生说：“那种争分夺秒的情况，太贪了反而会酿成些不好的后果。”
“现在已经是很不好的后果了。”韩秋苦笑，“昆古尼尔碎裂的时候，我听到了龙文的吟诵声，虽然听不懂，但大致可以猜出奥丁释放了那个言灵吧？能让大家忘记我的言灵。”
“理论上没错，但对你而言也是件好事，你没感觉到因果之力的补充吗？”韩先生贼兮兮地笑：“这回楚子航的因果也背上了，你这家伙运气真好。”
“挨打也算运气好吗？”
“挨一顿打赚三百万赔偿款的活儿接不接？”
“接。”韩秋不假思索。
韩先生摊手，“你看，这不就是了吗？”
韩秋哑然失笑，“好吧，在你面前没有秘密。”
“你比楚子航幸运，至少记住你的人比记住楚子航的要多。”
韩秋开始掰手指，“夏弥，老路，还有谁？”
“这种世界性的言灵，况且还是通过面具释放，对于血统过高的存在，影响并没有那么绝对。”韩先生解释。
“血统过高的存在，你的意思是四位皇能想起我？”韩秋问。
韩先生点点头，“应该是的。”
“当时没有余力去取消了，看来以后行动还是低调些吧。”
“低调的话，你可无法将奥丁逼到这一步。为了掩盖罪证，他不惜动用这种力量。他的力量在消弱，你的力量越来越强，此消彼长，无人能敌。”韩先生分析道。
“好听爱听，这种话多说。”
“……”
韩秋站起身，一把掀翻棋盘，“该我杀个回马枪的时候了，那家伙势必会亲自去陈家善后。我答应了学姐要把她的事情弄清楚的，许下承诺却做不到，我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好运。”
“我不相信好运，我相信狗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