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搅动的海水阻碍着韩秋对刀刃的控制,逐渐被席卷进漩涡中,擦着韩秋的身躯不断旋转。
“利维坦,你最得意的是什么?恢复力吗?其实我压根看不上你那点恢复力。”韩秋淡然地张开双手,任由利维坦发挥。
“你的狂傲让我想起一个家伙。”利维坦带着尖刺的尾巴甩来。
韩秋也不躲,想躲也躲不太开了,掌握权能是真的,没龙化导致身体强度跟不上也是真的,但并不托大,他单纯想痛快痛快。
享受着尖刺洞穿胸膛的疼痛感。
确实很痛,但也不过如此。
“谁?”韩秋伸手抓住利维坦的尾巴,瞬息之间整张脸都被鳞片覆盖,
利维坦感受着尾部传来的力量,又亲眼目睹韩秋恐怖的笑容。
这一笑之下,胸口的伤势开始恢复,那血淋淋的大洞被新生的血肉堵上。
“你该打心脏的,或许我还有死掉的可能。我这恢复力,比你强吧?虚假的海洋与水之王,就算这是你的主场又如何?你能依靠海水来自我修复,我也一样能行啊。”韩秋终于动了。
随着利维坦被彻底抓住,漩涡也就此停止。
“我问你呢,那个家伙到底是谁?”韩秋后背伸展出膜翼。
金色,鳞片是金色,膜翼也闪烁着金色光芒。
好似一尊纯金打造的雕像。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利维坦用尽一切手段也脱离不了韩秋的束缚。
他引以为傲的龙躯被一个龙化后的少年克制了,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包括恢复力。
这完全颠覆了规则,利维坦所理解的那个规则。
“我tm问你话呢!”韩秋咆哮着冲出海面。
刀刃依旧与他同行,那是众人的武器,在“炽日”的照耀下如繁星耀芒。
手上拎着的利维坦身躯庞大,如万岭幽苍。
“尼德霍格!尼德霍格!”脱离水面让利维坦更加恐惧。
去tm君王的高傲,什么都无所谓了。
“它也配跟我相提并论?”韩秋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继续回答,当初为什么要在格陵兰海大开杀戒?”
堂堂海洋与水之王被别人捏着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成何体统。
惊讶的不止是破冰船上的人,苏茜,源稚生,源稚女等人。
芬格尔和路明非同样傻眼。
“我勒个豆啊……”路明非惊叹:“这家伙真残暴。”
“龙类之间的决斗都这么离谱吗?”芬格尔问。
问谁就不需要多说了,夏弥很主动地回答:“不,只有他喜欢毫无章法的战斗方式。”
利维坦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是他们闯入了我的领地!那些蝼蚁对我不敬!你是龙类,你在帮他们复仇吗?”
“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好玩。”韩秋将利维坦抡一个圆,重重地丢向岛屿。
在利维坦还没来得及爬向沙滩时,数不清的兵刃直落而下。
穿透膜翼,钉住蓝色的爪子,也刺入双眼。
他的嚎叫声震碎冰面数十里,连岛屿都往下沉了些。
芬格尔他们还站在冰面上,这突如其来的破碎给他们带来溺水的困境。
“靠,靠,靠,靠!”路明非抓住碎冰,“夏弥带我飞起来,这水很冷的!”
“慌里慌张的。”芬格尔在路明非眼前开始往上漂浮。
“我去,什么情况?”路明非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会飞的?”
“脚下。”楚子航也在慢慢往上。
路明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近自己的脚底,在海水之中,拖着他逐渐向上。
他低头看去,一柄再寻常不过的军刀。
“这家伙……”芬格尔的目光落在张开膜翼围着利维坦盘旋的韩秋。
“有点站不太稳。”路明非身形摇晃着不让自己掉下去,“这家伙也不早说会到岛上去,搞得我们来回跑。”
“也算是借你们年轻人的福气,尝试点新鲜玩意。”楚天骄索性坐着了,反正刀会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这不,克里斯汀娜被带着往破冰船飞去,其他人则朝着岛屿的方向。
“不让她凑这场热闹吗?”路明非学着楚天骄的姿势坐了下来。
可惜军刀太小,坐是坐不了,只能蹲着。
韩秋盘旋一阵后慢慢收起膜翼,降落至地面时,依旧是少年模样。
他走到利维坦面前,伸手拍了拍那喘着粗气的鼻孔。
“要杀我的话大可以直接动手……”利维坦失去了一切,眼睛,尊严,以及他的海洋。
看不见的海洋,好在能听清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是那般悦耳。
“我以为安心躲着就能躲过一切,躲到诸神黄昏结束。”利维坦的气息很不平稳,伤口处的血因为他的颤抖喷涌得更严重,“提防了他们一辈子,没想到会出现你这种怪物。”
“他们?你指的是其他的君王吗?”韩秋问:“比如耶梦加得。”
“她也配吗?如果不是你,她永远都不敢踏足我的领土,更不用说这里。”利维坦看不到夏弥,但能感觉到那股气息。
让他厌恶且嫉妒的气息。
“她又来了吗?卑劣弱小如她,居然找一个龙类之外的家伙来当帮手。”利维坦不屑地笑着:“被你打败,我服,因为你足够强。”
韩秋懒得听这家伙碎碎念,转身看向御剑而来的路明非等人。
路明非这姿势……怎么那么像蹲坑?
“老路,你tm来拉屎的?”韩秋直截了当地问。
“尼玛!”路明非不爽地站起身,直接从军刀上摔了下来。
好在不高,顶多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太好看。
韩秋抚着额头,忍着笑意。
一阵风从他身旁飘过,不需要睁眼开,只会是芬格尔。
在楚天骄刚落地时,芬格尔伸手抽出了他的村雨。
“大叔,刀借我。”那语气的平淡跟内心的怒火截然相反。
一程山水一场梦,那女孩定格在梦中。
握不住她的手,往事构成昏黄的照片。
村雨随着他的挥舞忽然变成黑色,他面无表情地挥刀。
不快不慢的一刀,横跨了十年。
这十年只有他清楚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