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落幕，方外生灵被斩尽，神道擂台也修复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也是付出一定的代价的，灵渊提前动用了储存无数年的因果源质，消耗了不少，或许会对未来的终极计划产生影响。
并且此战，灵渊第一领袖尊还施展出了自身隐藏的手段——混沌镜！
这是五大至高仙器之一，万古以来，无数大修士找了一辈子都没能找到的无上神兵，居然就在尊手上。
或者说，混沌镜一直都被灵渊掌控着，唯有历代第一领袖才有资格知晓并掌握。
嗡！
虚空震颤，尊轻轻咳嗽一声，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混沌镜。
“顾仙衣，记住，这是你欠本座的，也是你欠灵渊的因果。”
尊扫了一眼顾仙衣，淡淡说道。
“……”
顾仙衣没有说话，尊说得确实是事实。
这一次他借助灵渊对付方外无上存在，确实与灵渊有大因果了。
并且，不论如何，现在他都已经是名义上的灵渊第二领袖了。
而且尊为了救他更是提前暴露了底牌——混沌镜。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欠灵渊与尊一个大人情。
“我明白了，尊，我会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的。”
沉默片刻之后，顾仙衣元神散发波动，回应尊。
咻！
尊直接从神道擂台消失，顾仙衣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回归到了灵渊总殿。
有至尊脸上露出喜悦激动之色，连方外生灵都被他们强势斩杀了，这说明灵渊已经彻底的诸天无敌了。
不过也有人心头凝重，因为考虑到那些方外生灵其实只是本尊微不足道的一缕神念本源化身，若是有一人完全体来到诸天，谁与相抗？
很明显，方外生灵的强大，远远超过了诸天的至尊。
也有人看得很开，方外生灵这次被剿灭了，失去了诸天的坐标，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卷土重来了，他们只需要过好当下便可以了，几十万年后的事情，便交给后辈去忧愁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何况，若是这一代能够在尊的领导下完成那个万古大计，统治诸天，收集所有的因果源质，未来纵然有方外无上存在本尊亲临，灵渊也未必没有抵御的力量。
灵渊的底蕴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这一次混沌镜现世，就是一次证明。
而且，这一次灵渊还多了一个信仰无比坚定的第二领袖顾仙衣，想来未来灵渊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还是顾大人有先见之明，提前发现了方外生灵，及时将他们揪出来铲除，避免了未来引发更大的危机，好人呐。”
有灵渊至尊感叹连连，经此一役，他们忽然看顾仙衣顺眼了。
十年前的道域大战恩怨？那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争端罢了。
……
道域。
三大生命禁区之一的轮回海。
乐清瑶盘坐在一个山洞中，一袭蓝衣，面容无瑕，气质清冷，宛如仙子一般。
此刻，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眸，眼眸明媚如秋水，如天上星辰。
“结束了？不……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这是洛神雪的布局，十年前顾仙衣身上的命运之光，以及会做那个梦，进入我的道梦世界，都是洛神雪的布局……来自方外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乐清瑶轻语，眼眸之中闪过深邃的光芒。
她目光似乎能够穿透轮回海，看到道域的四海八荒，十大道州。
……
一望无际的荒地上，一名老乞丐与一名年轻人在缓慢的前行着，他们如苦行僧一般，在荒芜之地步行，磨炼身心。
轰一声。
年轻人体内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修为进入到了灵动境界。
“三十年了！师尊，三十年了，我终于突破境界了，成为一名小宗师？”
徐长鸣激动大叫，双眼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光芒。
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老乞丐的不凡，绝对是人间罕见的大修士，能够跟着老乞丐修行，实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多年来他一直卡在一个境界无法前进总觉得有愧老乞丐，而今终于破开了境界桎梏，得见光明，自是激动无比。
“三十年灵动境？真是够拉胯的，不过经过这些年的锤炼，你的根基将无比的夯实，这对你未来修行之路也很有好处。”老乞丐先是露出鄙夷之色，随后又是不吝夸赞的说道。
“多谢师尊。”徐长鸣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吧，这是你自己应得的。”
老乞丐呵呵笑了笑，随后一双浑浊的眼眸，看向荒地的远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师尊，你为何笑得如此渗人？”见老乞丐脸上笑容不止，徐长鸣下意识问。
老乞丐背负着双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湖泊处，眼睛微眯。
“嘿嘿，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发现，你这弟子也真是够愚蠢的。”老乞丐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师尊，什么意思？弟子愚钝，还请师尊明示。”徐长鸣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师尊今天看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乞丐看着依旧蒙在鼓里的徐长鸣，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真以为我们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十年吗？实际上，过去的时间不够半日。”
徐长鸣闻言，年轻的面容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那不过是老夫施展虚空之法，将你无限的引导向你过去走过的路，无限循环，三十年如一日，实际上你走的都是来时之路，真实的世界时间流逝不过半日而已，虚空之法一旦到了极致，便是涉及时间，时空时空，都是天地间的至高法则，到了极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老夫将空间转为时间，为你多争取了三十年的修行时光，可惜你实在是太愚昧，竟一直没有发现，老实讲，老夫有些失望啊。”
老乞丐眼眸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湖泊，感叹道。
“这……这……”徐长鸣听傻了。
还能这么玩？
三十年时光，不过半日而已，这就是老乞丐的手段？
徐长鸣惊为天人。
“修行之法，老夫已经传授给你，是到离开之际了，你虽然资质鲁钝，但胜在刻苦，日后岁月你若能一直如此勤勉修行，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老乞丐转身看向徐长鸣，微微笑道。
“啊，师尊，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吗？是因为弟子太差劲，惹恼了您？师父，别啊，弟子哪里做得不对，您说出来便是，弟子一定改。”徐长鸣赶紧挽留老乞丐。
与老乞丐相处了这么久，他还真的有的舍不得老乞丐。
“老夫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过多搭理你了。”老乞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师父，您不是遗忘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徐长鸣疑惑。
“老夫已经逐渐想起了一些往事了，是时候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了。”老乞丐目光望向远方，面容罕见严肃。
“师父，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徐长鸣沉默片刻后，依依不舍的问道。
“不知道，或许会见面，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世道因果，谁又能说清？”老乞丐背负双手，意味深长的感叹。
“师尊这些年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了吗？或者外号？大人物都是有外号，尊号的，至少师尊该让我知道您的一些信息吧，日后我好上坟……哦，不，日后我好怀念时，或者别人问起时，能够报出家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徐长鸣赶忙改口。
老乞丐瞄了一眼徐长鸣，道：“老夫的名字已经想起来了，但是不能说，代号也有，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只需要记在心里便可，无需跟其他任何人说出，此间有大因果，明白么？”
徐长鸣立刻一脸认真的承诺：“师父，你说，我绝对不会与他人说出您的尊号。”
“在遥远的地方，我有一个代号，叫做‘虚’，我终日浑浑噩噩，有时候会全身长满红毛。”老乞丐目光幽深的说道。
“全身长满红毛？师父，我见到过你有一次……”
徐长鸣忽然想到了“三十年”前曾在老乞丐身边看到老乞丐闭目盘坐时，他的身上长满了红毛。
当然，按照老乞丐的说法，所谓“三十年”实际上也只是现实世界的半日之前。
“不可言说，会有大因果，总之，年轻人，好自为之。”
老乞丐丢下一句话，直接原地消失了，都没给徐长鸣磕头拜谢师恩的机会。
“迟早有一日，我会追上师父您的步伐的。”
徐长鸣双目闪过坚定之色，暗暗发誓。
……
老乞丐闪身直接来到了道域四海八荒的南荒之地，这里是火焰山弥漫的没有生命的荒芜之地，环境比起北荒还要恶劣。
虚直接来到了火山的核心地带，那里岩浆喷发，岩浆之中流动火之精粹，可以焚烧圣人身躯，老乞丐踏在岩浆河流上，却是如履平地，轻松无比，那恐怖的火之精粹，也奈何不了老乞丐半分。
老乞丐盘坐在了岩浆河上，闭上了眼睛，顿时，他浑身长满了红毛。
“虚，将我等残念，动用你的至高虚空法则，传回真实之界！”
闭上眼眸，道域宇宙时空，十二无上宫。
那原本死去的道主，神念竟然依然存在，只不过极其的虚弱，祂传声尊。
“看来老夫不参与这场战斗是正确的选择，若是参与进来，估计与你们一样，全军覆没了，这个虚妄世界的生灵，不能小觑啊。”
虚淡淡说道。
“少说废话，本座的这一缕神念快要消散了，必须尽快传导回真实之界，留下这里的坐标。”
王座之上，混沌光雾稀薄，从中传来道主漠然的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