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是女殃杀生前生后第一次走出归寂城,江宁能明显感觉到她很开心。
马匹在官道上疾驰,她还觉得不够好玩,索性起身直接越过江宁,将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落在马头上,差点没把奔跑的畜生给吓的直接昏死过去。
这时江宁才注意到,女殃杀的腰间多了根之前没有过的白色小玉柱。
小玉柱子只有食指粗细,上面篆刻着复杂的纹路,江宁盯着看了几眼,就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这东西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江宁觉得古怪,强忍着恶心感仔细辨认后瞳孔猛然一缩,讶然道:“驭鬼桩!”
当时婆婆与舌鳎同归于尽,加上江宁三人也并不是很了解驭鬼桩的重要性,只当它跟着舌鳎一样被大阵磨灭,因此谁都没去找,但作为守护过驭鬼桩的江宁来说,这东西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没想驭鬼桩居然落在你手上了。”江宁嘀咕一声,伸手就要去摘驭鬼桩,想看看这东西怎么还能大能小,跟某个猴子的棒子似的。
结果还没等他的手指碰到玉柱,整个人就从马背上倒飞出去,一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停下。
却是女殃杀将他打下了马!
驭鬼桩,她不准任何人动,这就好像是野兽护食一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灰头土脸的江宁坐起来,敢怒不敢言。
“不让动就不让动呗,打我作甚。”江宁嘀咕两声,心中暗道等自己实力起来了后,一定要把驭鬼桩拿过来好好研究研究。
有了女殃杀陪同,江宁也不在浪费时间,直奔陈县而去。
等到他和女殃杀赶到陈县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县城里灯火通明,当中还能看到不少身穿甲胄的带刀护卫在街道人群中穿插。
站在屋檐上的江宁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向县公府。
“已经到了吗,时间刚好。”
就在这时,一道残影自他身旁掠过,直奔屋檐下宽窄巷子里要回家的一名妇人冲去。
是女殃杀!
作为归寂鬼界的土着,见到生人的她并不能像刀鬼,陈大于那般对生魂鲜血没有半点**,看到陈县如此多的生魂后,女殃直接就凶性大发,想要杀人饮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宁猝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妇人已经倒在血泊里没了气息。
金丹境界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只需眨眼功夫,足矣。
等到江宁从屋檐飞身下来,女殃杀已经站在妇人旁边,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惨白的小脸上,嘴唇位置多了一抹薄薄的绯红。
江宁眼皮暴跳,身子都因为压制怒火而变得隐隐颤抖起来。
她怎么会突然暴起杀人!
怎么会如此嗜血!
江宁想不明白,其实也怪不得他,刀鬼,陈大于也是凶尸,但却从来没有嗜血的冲动,除了皮肤苍白一些,不进饭食外,几乎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妇人死前的惊叫声已经惊动了外面巡街的护卫,江宁顾不得太多,催动雷遁上前一把扣住还在发呆的女殃杀手腕,几个冲转后消失在巷子尽头。
等到护卫们赶来,此地只有一名妇人尸首。
领头的护卫上前查看一番后,面色苍白的冲身后的同僚大吼道:“宵禁,宵禁!”
“有禁区生灵潜入!”
“速速去禀报县公!”
.......
陈县河道某个无人的角落,时而有人群举着火把从旁边走过,但谁也没注意黑暗处拐角位置还藏着两道身影。
江宁见护卫们离开,心中稍缓。
旋即神色冰冷的盯着女殃杀,可看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由于刀鬼,陈大于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江宁下意识认为凶尸都不会嗜血嗜杀,以致于疏忽大意下造成今夜的悲剧,现在就算发怒也改变不了什么。
女殃杀的意识太稀少,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说的做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把事情做完,然后找个地方安置她,否则陈县数万百姓还不够她今夜杀的。
平复下心情后,江宁见外面没有护卫,立即带着女殃杀朝着县公府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县公府内人手明显比陈锦荣在的时候多了一倍还不止。
“本公今日第一天到任,就有生灵禁区过来闹事,真有意思。”留着长髯的中年男子坐在昔日陈锦荣的位子上,语气中带着揶揄道。
在他左手边第一位上,有白衣女子持剑而憩,闻言道:“不过是上一任留下来的余孽罢了,之前还担心它们藏匿下来,需要花费一些功夫,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长髯男子大笑,颔首称赞道:“有上院的苏姑娘在,量这些烂鱼烂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我们且在府邸中等着,说不定今日还能看上一出关门打狗的好戏呢。”
县公上任,都会有道院的弟子护送,而这次护送陈县新县公的人,江宁还认识。
正是跟他在归寂城并肩战斗过的上清道院女剑仙,苏青染!
只是现在的江宁并不知道。
带着女殃杀的江宁一路专挑人烟稀少的小巷子,轻车熟路的来到县公府邸后院围墙外。
“今夜之后,你我就别再见了。”江宁对身后的女殃杀说道。
女殃杀依旧木讷,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江宁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计算起时辰。
若非她太凶,江宁其实还是很想带着她的,毕竟金丹境不是大白菜,谁都有的。
可惜.....江宁回神,月色已被乌云遮掩大半。
“快子时了,差不多可以行动了。”江宁提气纵身,如鸿雁般掠过墙头,轻轻落在县公府后院,见四下无人,心中稍安。
他暂时还不想惊动任何人。
但下一刻,身后的围墙便轰然坍塌。
女殃杀直接碎了围墙,气势坦然的迈着三寸金莲跟到江宁身后。
一时间,江宁整个脸儿都白了。
“我.....我.....罢了,罢了。”江宁捂脸,心中开始怀疑自己带她来究竟是对是错。
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聋子,都知道府邸内有人进来了,再躲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江宁索性也懒得再躲躲藏藏,在赶来的护卫们眼中,整了整衣冠,气定神闲道:“这府邸的墙着实碍眼,竟敢挡本公子的道,该拆!”
众护卫被他一番做派弄得惊疑不定,不知这一对年轻男女是何方神圣。
尤其是身后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双眸子盯的他们这些虎背熊腰的汉子都背脊发凉,恨不得拔腿就跑。
“你....你是何人,竟敢拆县公府的墙!”领头的护卫硬着头皮上前呵斥道。
江宁双手负后,微微仰头,神情睥睨道:“你是何人,也配知晓我的名讳,不过是小小县公府的围墙,我就算是拆了上院的墙,打了温凤鸣,谁又敢说我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