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夜神情一怔,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但是,在干翻那狗屁东西前,你必须先行避战。这不是逃,而是战略性撤退。”
顾远洲重重地拍了拍李秋夜的肩膀,对视一笑,
“为此,请先把你那沸腾的战意压住,等待彻底爆发的那一天吧!”
对上那真挚不带一丝虚假的眸子。
李秋夜难以回复,沉默良久。
战胜星辰之主?
在顾远洲说出这句话前,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五洲神明光看见那画卷就已经要投降,龙神被看了一眼直接魔化,对战了数万年的魔域,也只是他无数触手之一。
五洲天道的应对,也只是暂时性切断联系,根本不敢正面对抗。
即使是那些所谓道主,域主……在祂面前,也只是蝼蚁。
这种类似宇宙本身的存在,如何能战胜?
但在此刻,这位老乡,选择了相信他。
没有任何怀疑,没有任何理由地相信。
是啊,他陷入了一个误区。
为何不能战胜?
曾有伟人言。
与斗天,与斗地,其乐无穷!
哪怕祂是宇宙的天道又如何?
拥有杀猪系统的他,就算是宇宙的天道,也未尝不能杀之!
“好!我答应你!”
李秋夜郑重点了点头。
“虽然时间与空间会被暂停,但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顾远洲洒脱一笑,推了一下李秋夜,
“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好歹生活了十多年,好好道个别吧。”
李秋夜微微颔首,再给顾远洲注入了一丝真意后,便直接化作一抹红光消失了。
李秋夜走后。
一抹金光悄然出现。
“你还是来了啊,我亲爱的师尊。”
顾远洲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
“我很满意,你并没有将那件事说出去。你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你的言语对他的影响并不小。”
金袍男子凝望着李秋夜离开的方向,声音直接传入顾远洲的耳中,
“若是你说出,他必然不愿如此轻易答应。李秋夜,终究还是缺乏理性。你这一招激将法,用得很妙。”
“激将法吗?”
顾远洲神情不变,语气定然,
“不,这是我的真心话。”
“真心话?”
金袍男子微微一愣,
“或许你的归家之心已经左右了你的判断。除了切断与魔域联系,没有任何选项可拯救五洲。甚至,这个可能性太低,我才不得不启用另一个计策。”
“你们站的位置不同,根本无法理解星辰之主的恐怖之处。那绝不是能够以任何概念定义的存在……祂,便是宇宙之本身。”
“是吗?那又如何呢?”
顾远洲无所畏惧,
“我相信他。正如,你相信那存在不可战胜。”
……
青洲。
大炎王朝。
在这个青洲都只算中等国度北州,有一座极其不起眼的府城,名为洛阳府。
一年多前,这还是一个只有筑基修士驻守的小城,而如今,固定三位金丹修士于此。
其中一位,甚至被安排在最偏远的一处小县城。
那城,名为庆阳城。
此刻,庆阳城中。
百姓们,正为过些时日的新春佳节而张灯结彩。
又是一年一度的团圆之日,不免令人期待。
特别是近些年,庆阳城的财政好了不少,百姓们安居乐业,日子那过得叫一个滋润。
就连人口数量都足足翻了一整倍。
而且修炼者也逐日增多,以至于百姓们都见怪不怪了。
庆阳城东菜市场。
暖阳高照,人流耸动。
一处猪肉档中,有三个伙计正在麻溜地切割着猪肉,忙得焦头烂额。
这一年来,大炎大肆发展猪肉业,发了不少补助,无论公私都得了好处。
以至于当个猪肉佬,成为了平民百姓最热衷的想法。
不说别的。
光是去说媒,杀猪都快比书生高一头了。
而到了像过年过节的日子,百姓也乐意多买点肉供神或吃喝,猪肉需求量就没下来过。
“伙计,我要半斤猪骨,拿回去熬汤。”
客人们几乎是络绎不绝。
“好嘞!”
大冬天愣是让杀猪伙计忙得直出汗。
手就没停过。
要不是他们也算习武的武夫,还真顶不住这高强度的工作。
忙了大半天。
等到那暖阳直上竿头,早市终于是停歇了。
“师父哟,你咋不帮帮忙勒,你看我都快累死了。再这样下去,你三徒儿要少一个了。”
其中那年纪尚轻的伙计叫苦不迭。
“嘿,我教过的徒弟里,就你最菜又最懒!连端茶倒水都不会。”
一道豪爽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一个戴着毡帽的络腮胡大汉走了出来。
虎背熊腰,端是一副好架势,但脸部仍能看出些许皱纹。
“嘿哟,您看我这有时间吗?”
“是啊是啊,连去放水的间隙都没有,不说了,我们先去吃饭了。劳烦您老帮我看着点。”
那年轻伙计带着另外两伙计转头就跑。
“这臭小子!”
郑屠户无奈一笑,也只能帮忙看档口。
不过一想到其实这档口是自己的,赚的钱大多也进了自己口袋,他倒是没啥怨言了。
自从搬进庆阳城,他便捡起了从前的家伙事,重新做回郑屠户。
未曾想,还真赶上了好时候。
现在杀了大半年猪,收了三徒弟,赚了不少银两,都够他娶五六个媳妇了。
一想到此,他却不免想起旧人。
‘也不知道那小子这会到哪去了?之前说在洛阳府,上次过去却也没见着。那些大人物都说他忙,却不肯透露我点消息。’
‘我这钱,给他娶媳妇不知道够不够。’
忽地一道声音传来。
“郑大哥,听闻前几日似乎又闹了什么魔灾,没事吧?”
一旁档口,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问道。
“怕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庆阳城中有不少高人,连那什么金丹大能都有,早就被解决了。”
郑屠户说道。
“诶,这不早上似乎又闹了什么动静,我心中不安。”
“该吃吃,该睡睡哈。”
郑屠户打着哈哈敷衍两句,他并不善于言辞,特别是应付女人。
这也是他至今未娶的原因。
扫视一圈,见没有客人,他索性坐回铺位上,开始打盹。
就在他即将睡着之际。
一道叫唤的声音传来。
“喂,猪肉佬,给我切十斤精肉,细细切成臊子,不见半点肥在上面。”
一个身穿墨衫的青年,正站在猪肉档口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