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被楚宴这无意中露出的狠厉震到了,但随即便抚掌笑了起来,“早该如此,他们不仁,你还死守着道义做什么?人活一世,有什么比命重要呢?”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楚宴听的,还是说给姜洵自己听的,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黯然。
不过没等楚宴看过来,他就收敛了神色,若无其事的说:“想想宫里的贵妃娘娘,她这么多年来有多不容易,你该是知道的,她把你拉扯这么大,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不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想起自己的母妃,楚宴的眉眼顿时温柔了下来,他低声道:“我明白,不说这个,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儿住着吧,到时候我们一起上京。”
姜洵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我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拿的……这样吧,我今日回去把药材收起来,明天再来。”
“嗯,那你去吧,下午估计知府会来,我也不方便招待你。”
姜洵原本都站起来了,听到这话又坐了回去,“啧,我忽然想起来,我在城里还听到了一件事。”
楚宴抬头就对上他八卦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
“说说看。”
他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却又猛地顿住,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姜洵见他盯着手里的茶盏发呆,不解的问:“你看什么呢?这茶盏上有花?”
楚宴轻咳一声,垂下眼帘,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没什么。”
“嘶,可我瞧你这模样,不像是没事啊?”姜洵眼珠子一转,落在茶盏上,忽然福至心灵,直起身子来戏谑的笑道:“哦,我知道了,我们英王殿下金屋藏娇了。”
楚宴冷眼睨着他:“没有。”
“可我一进来的时候,在床上闻到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姜洵一只手搭在了楚宴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凑近些盯着他的眼睛看:“和你身上的味道可不像啊。”
楚宴长眉一蹙,伸手扒拉开姜洵的手:“站好,我带阮小姐回来请府医帮她看看,你别胡言乱语坏人家清誉。”
说完楚宴发现姜洵没出声,狐疑的抬头,就见姜洵笑的像个狐狸一样,眼里闪烁着精光。
不知怎的,楚宴心里忽然跳了一下。
姜洵带笑道:“王爷啊王爷,还说你没什么心思,我诓你的,这屋子里哪有什么味道?你看你,心虚的自己招了。”
楚宴猛地愣住,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半晌眼里划过了一道暗芒,他低笑一声:“不是心虚,就是糊涂了。”
他明明把人送到了客房,喝茶的杯子也在客房,不过是因为坐的位置差不多,他方才竟然以为自己用的是阮依依喝过的杯子,不是糊涂是什么?
姜洵没听明白他的哑谜,追着问:“什么糊涂了?仔细说说?”
楚宴却不想再继续了:“你快回去收拾吧,我瞧着这天有阴下来的趋势,万一下雨了,你哭都来不及。”
姜洵闻言抬头从小窗望出去,果然阴云在慢慢聚拢,他一拍额头,“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药材还在外面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