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钱多说这话的时候还颇为自豪,阮依依点点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她站起来,和李钱多面对面,“原来你知道你父亲很辛苦啊?那你每天在外面招猫逗狗,结交狐朋狗友的时候,想过他的不容易吗?听这几个小厮的话,你父亲给你收拾不少烂摊子了吧?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李钱多被阮依依看的脸红,梗着脖子道:“我……我……”
“你什么?你心安理得?你这么大人了,书也读了不少吧?礼义廉耻,忠孝仁悌,你可明白?”阮依依伸手指了指刚才那群人坐的位置,“你的好兄弟们一听王爷的身份,知道惹不起就抛下你跑了。”
李钱多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更难看。
“好兄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李少爷怕是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几人是一起的了,却故意没有提醒你,估计就是等你来试探呢。”
“怎么可能……”
李钱多深受打击,连手臂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怔怔的想了想,以前这种事好像也发生过,当时他没在意,还是和他们一起玩,如今再看……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兄弟吗?
“你个畜生!老子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出来惹是生非,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正当李钱多发呆的时候,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震耳欲聋。
阮依依挑挑眉,和楚宴对视一眼。
李爹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大群家丁从门口冲进来,在大堂里看了一圈,终于锁定了角落里的李钱多,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些,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揪着李钱多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圈:“好你的兔崽子,谁让你出来的?啊?你一天不犯事你就难受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人都送进大牢你才甘心?”
李钱多原本还挣扎了几下,听到后面一句忽然就不动了,他小声吸气:“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爹一手甩开他,撩袍对着楚宴就跪了下去,“草民李富拜见王爷,犬子无状,冒犯了王爷,草民代他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绕过他这一次,草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你先起来。”楚宴皱眉看着李富,“你是鱼城的首富?”
“是,草民是鱼城第一富商。”
李富没站起来,而是继续跪着道:“草民愿捐家财三层为边关的将士们添衣加食,只求王爷能对犬子网开一面。”
楚宴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看向李钱多,“你看着你头发花白这么跪在本王面前为你求情的父亲,你心里一点感触都没有吗?李钱多,你想一辈子都躲在父亲的身后吗?”
他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最看不起的就是懦夫。
其实李钱多不过是言语调戏几句,没有真的做什么,他顶多小惩大诫一下,给他涨涨记性,不会要他性命,但他见不得这样混吃等死又装傻充愣的人。
李钱多闻言身子一颤,随即跪在了李富的身边,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来维持的表象被打破了,还是真的幡然醒悟,他忽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