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没说话,眸光缱绻的落在那边树下的姑娘身上,隔着热浪和蝉鸣,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平缓,又有力。
明隐也不在乎他不搭理自己,自顾自的说:“之前你明明对阮姑娘还有些戒备,情愫也不过是源于好奇,可不到一月,你如今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我空闲之余,觉得颇为奇怪。”
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栏杆上,伸手从攀过来的花枝上掐了朵雪白的花在指尖把玩。
明隐轻笑一声:“如今我倒是懂了,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想要什么,求而不得,便更是念念不忘。我们都是走在夜里的人,而她——”
他拈着花的手虚虚隔空一指阮依依的方向,眯了眯眸子,“是光,又热又亮,让人无法忽视,靠近了却又不会被灼伤,那般的温暖大方,正是你我从不曾拥有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
“如今这光化作了姑娘,似乎触手可得,怎能不令你着迷?”
明隐收回视线,摘了片花瓣含到了自己的嘴里,模模糊糊的叹道:“也不知道何日我才能遇到我的姑娘。”
楚宴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笑吟吟道:“既然知道那不是你的,就别看了。”
难得伤春悲秋抒情一把的明隐:“……”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这狗东西看谁都是情敌,呸!
明隐愤愤的把剩下的花都塞到了嘴里,恶狠狠的嚼着:“你这人就活该找不到媳妇,嘴欠!”
楚宴毫不在意,笑的一脸无害:“你知道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吗?”
“什么?”
“牛嚼牡丹。”
明隐:“……”
他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忙把嘴里的花瓣吐出来:“呸呸呸!你——”
明隐气的翻了个大白眼,“你自己在这儿坐着吧,休想我再理你!”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阮晋安和阮依依一齐扭头看了过来,见明隐气呼呼的往回廊另一边走,阮依依不解的问:“明隐怎么了?”
楚宴从花树后转过来,笑道:“无事,刚才摘了朵花吃,可能在花里吃到虫子了吧?”
阮依依:“……”
阮晋安:“……”
走到拐角处的明隐脚下一个踉跄,很想转过头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楚宴的暗卫,只好咽下这口气,默默的记下此仇,日后再报。
阮依依见状扯了扯嘴角,“呵呵,那是挺倒霉的。”
楚宴笑着看她一眼:“两位继续说吧,不用理会他,我也回房了。”
“好,王爷慢走。”
阮晋安和阮依依聊了一会儿,过午之后天就热了起来,俩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午时众人只简单的吃了点小食垫垫胃,都等着晚上的接风宴呢。
……
下午的时候别院里的仆役们就忙活了起来,院子里摆了三大桌,周围的花丛里还放了几盏灯,映着廊下的灯,刚好把这一方天地照亮。
鲜花争艳,美酒飘香,沉寂的院子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阮依依出来的时候被美景晃了眼,快步走到了花丛边探头一看,“我说这花怎么还发光呢,原是放了灯在里面,真是好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