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真是又心虚又心酸,说起来楚宴这个儿子,如果不是当初和自己离了心,如果他身上没有流着朱国的血,那应该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吧?
文采好,又能带兵打仗,性子也温和,朝臣对他颇为赞赏。
可如今……
想起楚宴的腿,皇帝眸中划过一丝暗芒,废了就废了吧,这样谁都放心,他也不介意做个慈父。
他拍了拍姝贵妃的肩膀道:“别难受了,宴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等他回来,朕带你一起去城楼上迎接他。”
“真的?”
这次姝贵妃眼里的欣喜不是假的,她笑着捏了捏皇帝的手,“多谢陛下。”
“算了,朕先送你回去,再去御书房,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好。”
……
俩人腻腻歪歪的离开,看的满殿妃嫔的眼睛都红了,她们何时享受过这般待遇?
皇后站的笔直,无人看见她广袖之下的指甲已经狠狠的嵌进了掌心,“你们也退下。”
“是。”
等到妃嫔们出去,皇后转头吩咐自己的心腹悠含,“你去让人请太子来一趟,就说我身子不适,请他来说说话。”
悠含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太子就步履匆匆的进来=,“母后哪里不舒服,怎的不请太医来看看?”
皇后哼了一声:“哪里难受?当然是心里难受,悠含你出去守着。”
“是。”
太子不明所以,今日休沐,他本打算带着太子妃回安国公府看看,没成想还没出门就被叫回来了,姝贵妃的事,他还不知情。
皇后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吧,你可知今儿出了什么事?”
“儿臣不知。”太子觑着皇后的脸色,小心的问:“难道是楚宴那边又出事了?”
皇后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面覆寒霜:“不是他,是他那个不安分的的娘。”
“他娘?”太子反应了一会儿,脸色顿时一沉:“姝贵妃?她干什么了?”
“她昨夜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你父皇哄了过去,如今你父皇又拿她当个眼珠子,一大早的带着她来在本宫面前膈应本宫,还哄着皇上答应她,等楚宴回来,亲自去城楼上迎接。”
“什么?”太子手一紧,皱眉道:“她不是死了心在宜欢宫吃斋念佛吗?如今怎的忽然又出来?”
“她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来必定不会安分,你警醒着点,别再对楚宴出手了,这段时间咱们先静观其变。”
“等姝贵妃这阵的风头过去了再说,知道吗?”
“儿臣明白……不过,就这么任由父皇给他们母子长脸?”
皇后哂笑:“一个瘸了腿的王爷,长脸又如何?说到底,皇上看重的还是自己的皇位,只要这心病不除,皇上永远也不会真的对楚宴好,你走着瞧便是。”
……
三日后,楚宴一行人果然到了京都外,三千多护京卫拱卫着中间的四辆马车,在前面开路的,正是厉浔阳和柳允二人。
刚靠近城楼,上面呼啦啦涌出一群人。
黄色的华盖一出,厉浔阳和柳允立刻停了下来,“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