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坐在浴桶里,缓缓的合上了眸子,脑海里一会儿闪过阮依依的笑脸,一会儿闪过梅元景说的话。
他的眉头不由得慢慢皱了起来。
“万一真的生气了,我该怎么哄?好像还从没见过依依生气呢……”
他睁开眼睛,盯着虚空发呆。
“咚咚咚——”
明远站在外面敲了敲门:“主子,醒酒汤煮好了。”
“嗯。”
思绪被打断,楚宴站起身来从浴桶里出去,抓过屏风上的干帕子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头发用内力烘干之后,他穿上干净的里衣,一边懒懒散散的系扣子,一边趿拉着鞋往外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楚宴心心念念的事情有了着落,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他走出屏风在桌边坐下,对着门外道:“进来。”
明远这才推门而入,看一眼楚宴,就把托盘放在了桌面上,上面并排放着两个大碗。
“这是醒酒汤。”
明远端起一碗递给楚宴,楚宴伸手接过,毫不迟疑的喝了下去。
“主子,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起来了?”
明远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楚宴看他一眼:“是该准备起来了,陆叔快到了吧?”
“嗯,前日来信,说是再有个三五日就能到京城。”
“等陆叔回来,让他把库房打开,聘礼得好好的筹备。”
“是。”
楚宴感觉嘴里的味道淡去,拿起另一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味在嘴里盘旋,久久不散,楚宴抿了抿唇:“去取碟蜜饯来。”
“主子可是觉得苦?”
明远好奇的看着楚宴,“以前主子都不吃蜜饯的。”
楚宴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里漫起柔软的笑意:“妇唱夫随吧。”
明远:“……”
他僵硬的转身离开,去厨房找蜜饯。
楚宴看着明远同手同脚的离开,心里颇为舒爽,他总算是明白了以前在军营里头为啥有媳妇的总遭人嫉妒。
心里家里有个牵挂,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有了依靠,从此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能不令人羡慕呢?
他开始期待未来的生活了。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还是得去看看依依。
楚宴想着又换上了夜行衣,戴好面具,准备今晚去和依依坦白。
明远端着小碟子进来的时候看见他这副打扮,疑惑的问:“主子要出去吗?有什么事吩咐属下去便是。”
楚宴笑着摇摇头,眉梢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得意,“不行,这件事你办不了。”
明远不解:“啊?”
“我去见依依。”
明远:“啊……”
楚宴接过他手里的碟子,转身找了个干净的盒子把蜜饯装进去,仔细的收进了怀里,“我走了,晚些回来。”
“是。”
明远眼睁睁的看着楚宴从后窗翻出去,整个人都麻了。
他今晚到底是为什么遭遇了这些?
下次让明澈来吧,他宁可去守夜。
……
楚宴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永平侯府,此时侯府里就两处亮着灯,一处是阮晋安的书房,一处是阮依依的院子。
楚宴挑眉,先落到了阮晋安的书房的后窗,稍稍打开了一点窗户,就见阮晋安坐在案几前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