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没想到,当年你们家是皇商,皇粮出了问题,也确实逃不了,朕也很是痛心,没想着要你父亲母亲的命的,可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刚烈……”
皇帝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也是有点愧疚。
姜洵苦笑一声:“家父家母就是如此,一辈子要强,宁折不弯,受了那样的贬斥,觉得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百姓,就一时想不开——”
说起这件事,当年也是轰动一时,姜家是大衍的皇商,祖上三代皆是,口碑和忠心都是不容置疑的,是以皇室一直对姜家很是优待,若说在京城里最得脸面,不惹皇上猜忌的,非姜家莫属。
可姜家内里也不是铁板一块,人一多,是非就多了。
上一代姜家的家主就是姜洵的父亲,他们夫妻俩就只有姜洵这么一个儿子,可兄弟却不少,嫡的庶的,个个心怀鬼胎。
在姜洵五岁的时候,姜家进供的皇粮出了问题,皇宫里的人吃了上吐下泻,病倒了一片,出了这么大的事,姜家人全部被抓了起来,调查清楚之后发现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当时的姜家主。
皇帝那个时候还不蠢,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明显了,姜家没什么要害皇室的必要,可当时众怒难平,别的东西又查不出来,就只能先撤了他们的皇商资格,又打了几板子,没收了一半的家财入国库,当众训斥了他们几句。
可皇帝没想到,就是这几句诛了他们的心,当晚姜家主就饮毒自尽了,家主夫人也上吊追随家主而去,唯独留下了姜洵一个人。
后面发生了什么皇上就不知道了,等他想起姜洵的时候,姜洵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
……
殿内气氛有些沉重,姝贵妃看看姜洵,又看向了楚宴。
楚宴冲她点点头,姝贵妃这就明白了,姜洵是自己人。
她忙笑着打圆场:“一晃眼,姜洵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可成婚了?”
“未曾,草民行医居无定所,不好成家,免得拖累姑娘。”
“这样啊。”
姝贵妃点点头:“你说你是大夫?那你今日来……”
皇上也想起了这件事,好奇的问:“宴儿今日带阿洵来是为了什么?”
楚宴笑道:“回父皇、母妃,姜洵师从江南隐居的神医,如今医术出神入化,很是了得,前些日子他正好入京,儿臣遇到了他,他看了儿臣的腿说——说儿臣的腿还有救。”
“还有救?”
姝贵妃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惊喜的问:“真的吗?怎么救?”
她伸手拉着皇帝的手臂晃了晃:“陛下你听到了吗?宴儿说他的腿还有救!”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那情真意切的模样,连皇帝看了都微微动容。
他伸手拍了拍姝贵妃的手:“别哭,这是好事,宴儿的腿还有救,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
“嗯,太好了……”姝贵妃拿帕子掩着自己的唇,遮去了唇边的笑意。
皇上一惊之后,心里的情绪又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