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
门一关。
陆行川立刻压着声音朝宋成墨怒吼:“你满意了?”
宋成墨靠在门板上,看着陆行川那一身滑稽的样子,“还行。”
陆行川差点气死。
抬手就要和他打一架。
宋成墨轻车熟路的抓了他的手腕,把人拉近了。
他坏。
故意拉的猛。
陆行川登时朝前一闪,直接踉跄撞过来。
宋成墨抱着他,“你再不换衣服,他们真要以为我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陆行川没好气,“你也知道!”
宋成墨笑:“我又不在乎,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大家都知道你和我是一对儿。”
陆行川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抓的手给了宋成墨一下子,脸被蜘蛛侠的皮肤包裹着,也不知道红没红,“谁和你一对儿!”
说完。
奋力一甩宋成墨抓着他手腕的手,“松开!”
宋成墨难得的听话,直接松开。
陆行川扭头就往里走。
走了两步,见宋成墨没动,回头警惕的看着他,“你还不出去?”
宋成墨曲腿靠在那里,摸兜,从兜里摸出烟盒,叼了一根,没点,只是这么叼着。
“不让看?”
陆行川气的差点跳起来,“你觉得呢?”
“让看。”
“滚!”陆行川怒骂。
连声音都没控制。
宋成墨很轻的啧了一声,没强求,叼着烟起身,拉开门,出去。
咣当。
门被关上,陆行川甚至目瞪口呆。
就……
真出去了?
盯着那被关紧的门看了大概两三秒,陆行川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赶紧去隔间换衣服。
这蜘蛛侠的衣服有点不透气,穿着跳了半天舞,捂的热死了。
三下五除二。
陆行川把蜘蛛侠和飞天的衣裳脱了,然后——
靠!
他之前是在另外一个更衣室换的。
他衣裳还在另外一个更衣室呢!
门外。
宋成墨叼着烟一出来,工作人员立刻回头。
脸上带着震惊。
这么快?
上下一扫宋成墨,甚至衣衫整齐?
“陆老师衣服呢?”宋成墨问。
工作人员忙收起飞出天外的心思,“在这边,我给您拿。”
“不用,我拿。”宋成墨咬着那没点的烟,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一号更衣室。
走到门口,他推门进去,又顿了一下,朝工作人员说:“有碘伏和棉签吗?”
工作人员忙点头,“有有,我去帮您拿?”
“谢谢。”
一号更衣室。
陆行川的裤子上衣都在,他一眼看到。
这衣裳,还是今儿早上,他给陆行川穿的。
想到穿衣服的时候,陆行川的样子……
宋成墨咬着那烟嘴儿,略用了点劲儿。
手指在裤子上摩挲了一瞬,等工作人员带了碘伏和棉签过来,他拿了衣服转身去最里面的更衣室。
刚走到门口。
哗~
门被从里面打开。
陆行川一个脑袋露出来,“我衣服在……”
他以为宋成墨出去了。
正要叫工作人员帮他拿一下衣服。
结果门一开!
好家伙!
宋成墨就站在门口。
第二期在泳池更衣室的那一幕,刹那间涌上脑海,陆行川几乎应激一样,刷的就要关门。
但还是没有快过宋成墨。
宋成墨直接抬手挡住那被拉开的门缝,然后强行进去。
蜘蛛侠和飞天都脱了。
只剩下……
陆行川气的就去扯宋成墨手里的衣服,咬着牙,“你怎么还没走!”
宋成墨叼着那烟,一把将他搂住。
“我走了,谁给你穿?腿不软了?”
一句话,直接将陆行川的记忆杀到今天早上。
当时那衣服是怎么穿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瞬间脸颊爆红。
脖子都红了。
再往下,锁骨都是发红的。
咬着牙,像个炸毛的小兽,“不用!”
宋成墨不听。
给他讲道理。
“你越拖延,外面越觉得我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拖延的越久,他们想的越多,你想让大家误会吗?”
陆行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炸毛。
但也屈服。
就像今儿早上一样,他率先抬腿。
宋成墨笑着给他摁住,“先抹药,不疼吗?”
陆行川狠狠一个激灵,带着倔强的警惕和防备。
“我不疼,我不用抹药,你非常一般!我早就不疼了,搬西瓜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宋成墨没忍住,笑了一下,朝着他胸前指了指,“我说这里抹药。”
陆行川:……
这才看到宋成墨放在旁边桌上的碘伏和棉签。
他什么时候去拿的?
专门拿来给他上药吗?
怕他伤口发炎吗?
他怎么知道刚刚捂得有些热,伤口有些痒?
炸·陆行川·毛抿了下嘴唇,目光在那碘伏停留了片刻,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时候学的跳舞?”棉签沾了碘伏,宋成墨蹲在陆行川身前,一边涂抹一边问。
碘伏凉凉的。
陆行川有些飘忽的思绪一下回拢,但又没有完全回拢,脱口道:“大学的时候。”
他们难得以这样的姿势凑在一起,却又只做一件单纯的事情。
宋成墨抬眼看他一眼,“怎么想到学这种?”
陆行川张口想要给出答案。
可很离谱。
话到嘴边,他却又说不出。
不是难以开口,而是忽然脑子一片空白。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去学这一类舞蹈。
但沈严之前的话,就在脑子里。
他像是不怕死的壮士一样,都不过脑子,直接就说:“为了色诱别人。”
宋成墨捏着棉签的手,倏然一僵。
棉签从指间掉落。
他眼睛盯着陆行川伤口那里。
酸涩就像是被高压水枪喷射而出,直接劈头盖脸砸向他。
与之一起的,还有心头喷发而出的怒火。
色诱别人?
怎么诱的?
像刚刚那样跳舞?还是做了什么更过分的?
对方答应了没有?
对方怎么对待他的?
吃亏了吗?
无数的问题在宋成墨脑子里争先恐后的往出涌。
明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根本不认识陆行川,陆行川做什么都和他无关。
可泛着酸的怒火还是一层一层的滚。
他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全部的理智,才压住这火气没有直接喷发出来。
慢慢又抽出一根棉签,蘸了碘伏,重新擦到伤口。
想要装作不在乎或者漫不经心,可直到给那伤口涂抹完。
他都克制不住。
最终还是问道:“你……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