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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清气朗,正午的日头高高的悬在头顶,毫不吝啬的散发着光和热。李望舒收拾好了上午学习功课的书籍符纸,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师父忙完了没有。今天轮到师父做饭,如果他还没有做完,自己还可以帮帮忙。

可是等他穿过院子,进到小厨房里,才发现小厨房里别说师父的人,就连那些锅碗瓢盆都干干净净的放在原处,丝毫没有使用的痕迹。李望舒觉得奇怪,上前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发现锅里空空如也,确实也不是已经做好了饭菜,连厨房都收拾干净的样子。

师父去哪儿了?李望舒心里奇怪,轮到师父值日的时候,他一向都不会躲懒,每次都很积极的做好所有事情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望舒打开装米的罐子,往外舀米,准备开始淘米煮饭。不管师父是忘了还是临时有什么事,总之,既然自己现在有空,就先把活儿干了再说吧。

李望舒一碗米刚准备往电饭煲里倒,就听到师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刚听到声音,他的人影里立刻就跟着闪了进来。

“望舒,功课已经完成了?”

李望舒抱着电饭煲的内胆,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的,已经做完了。”

张清霄看了一眼小徒弟手里的东西,“不用煮饭了。我刚才已经点好了外卖,等会儿就会送来。你先跟我来,有事要做。”

李望舒一听,原来是这样。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锅子,又把那碗米重新倒回了米罐子里封好,才转身跟着师父往堂屋里走。

不一会儿,两人就进到了堂屋里面。张清霄带着李望舒拐到了一侧的耳室。这间耳室可巧,虽然明明是侧边的房间,但这耳室却是整个四合院里,每天会暴露在日月光华下最多的一间房间。简单来说,就是白天太阳猛晒,晚上月亮猛照。人住嘛,舒适度比起其他房间会多少差上一些。但如果用来练功或者存放法器,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四合院里如今没有李望舒陌生的地方,但张清霄此时突然把自己带到这里,还是让李望舒心里非常疑惑。怎么了?好好的,饭都不吃了,跑到这里干嘛?

可还不等李望舒问出口,张清霄伸手一挥,一张檀木架子骤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那张檀木架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那架子上还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柄长刀!

那刀还好好的收在刀鞘里,藏住了刀身的锋芒。刀柄和刀鞘是一脉相承的乌黑。细细观察,可以见到刀柄和刀鞘上都镌刻着古朴而华丽的纹饰。刀格的形制虽然乍看之下非常简洁,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真的简单的刀格,而是被锻成了某种生物的爪子的形象。再往下看,那刀的刀柄底部还雕刻着一个李望舒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的……似乎是某个瑞兽的图腾?

张清霄注意到李望舒的目光,再一看他的疑惑眼神,不由得笑了一下,“那是朱雀。”

李望舒大吃一惊,“朱雀?!”

他不由得细细察看起来,果然,这身姿舒展,气势摄人的图腾,可不就是神兽朱雀吗!

一瞬间,李望舒心下就对这柄刀有了判断—— 绝对不是寻常的物件,必然来头不小。——只是,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和那柄刀在冥冥之中互相吸引,好像这柄刀曾经,所属于他?

不,这不可能。李望舒确信自己从未拥有过这样一柄刀。他尚且年轻,绝不会失忆至此,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认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有那样的感觉?

“师父…… 我……”李望舒眼神里隐隐透出了一丝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感觉向师父说明。

张清霄却仿佛非常了解他的感受似的接了话,“感觉很熟悉?”

李望舒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张清霄,然后释然的笑了一下,“不愧是师父!确实,我感觉它很熟悉,熟悉到…… 甚至有一种它曾所属于我的错觉。可是,我明明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柄刀啊!甚至,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它。真奇怪!”

张清霄不答话,只是朝着那刀的位置点了一下,“你把它抽出来再看看。”

李望舒愣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双手从檀木架子上把刀取了下来。那柄乌黑的刀此时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那种熟悉的气息愈发明显。李望舒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一把将那刀抽了出来!

“锵——”长刀出鞘,发出仿佛银龙呼啸的摄人声响。这柄刀有八九十厘米长,窄刃厚脊,刀刃上闪着森然的银光,杀气逼人!

“这!”李望舒在那股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这,这是,当初作为金位阵眼的那把唐横刀?!”

张清霄看着李望舒的表情,丝毫也不意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正是。”

“可是,当初这刀不是已经被我毁了吗?!”李望舒的声音有些失控,他脑子里一下子窜过许许多多的想法,无一不指向了可怕的结果。莫非,他以为已经完满解决的事情,实际上根本尚未结束?他,当初,失误了?!

张清霄见李望舒的神情突变,当即接过话头,“你别担心!这刀当初确实已经被你毁掉了。而且事情也都解决了,并没有任何遗漏。”

李望舒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又有些不解,“那这刀是怎么回事。”

张清霄踱步过来,望着李望舒手上的刀,悠悠说道:“当初我就看出这柄刀不一般。望舒,你虽然毁去了这刀的身形,但它的刀魂尚存。而当时那一战,你显然已经收服了这刀的刀魂。日后你行走江湖,总还是需要一把趁手的有威慑力的法器才好。我看这刀就很合适,因此又去把这刀取了出来,重新锻造了它的刀身,就是你现在见到的样子。”

李望舒不知原来师父竟为自己考虑到这样的程度,懵懵的点了点头,复又往手中的长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