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脸更黑了。
我信你个鬼,还无私奉献,你怎么不说倒贴钱呢?
秦淮茹等人也不信,可有这道德绑架又能占便宜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闫老师,人家是老师,您也是老师,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就是,闫老师,你作为人民教师,教授孩子笨就天经地义,怎么能提钱呢,这是侮辱这个神圣的职业。”
闫埠贵脸皮抽搐。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也要养家,我也要生活,既然你们想找免费的老师,就自己去找吧,这事我不掺和了。”
说完,转身直接回了家。
秦淮茹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所以赶忙追了上去。
“哎哎,闫老师,可以再商量嘛,你可不能撂挑子啊。”
“就是,大不了,我们也多给你买点好烟好茶,总行了吧?”
王铁蛋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孟家。
孟叔和赵婶都在,见到王铁蛋进屋都特别客气。
“铁蛋来了,赶紧坐。”
“没事,孟叔,我是来说大丫的事情的。”
“大丫怎么了?是不是给你惹事了?”孟叔赶忙问道。
赵婶也一脸紧张。
“不是不是!”
王铁蛋急忙摆手,说着坐到了孟叔旁边,小声说道:“孟叔,我看着现在的形势很不好,国家肯定坐视不管,没准这两年就要搞一次大的上山下乡运动,你们得替大丫早做打算。”
“大丫过了年才十六,没成年也得去吗?”赵婶紧张问道。
“外面的形势,谁还管你成年没成年,一切都得跟着政策走,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们先给大丫寻摸一个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以防万一。
万一是真的,到时候找工作都来不及。”
“对,铁蛋说得对!”孟叔说道。
“早准备早放心,家里多一个工位也不是坏事,万一是真的,到时候工位恐怕要涨到一个天价!”
王铁蛋点了点头。
“这事你们一定要偷偷的干,千万别乱说。”
“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从赵婶家出来,王铁蛋又去了马婶家,基本照着原话又说了一遍。
和孟叔、赵婶一样,林叔和马婶也很重视。
上山下乡容易,回来可就难了,不得不防。
闫家。
闫埠贵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一阵头大。
不出钱,还想让他给孩子上课。
当做公益呢?
一群人讨论来讨论去,最终还是先让闫埠贵找来老师再说。
给多少钱,大家到时候一起凑。
当然,光给钱,老师肯定不会来。
知识分子此时被称为臭老九,社会地位不高,可他们自视甚高,会觉得给钱玷污了教师这个神圣又高贵的职业。
所以必须靠关系,靠人情。
闫埠贵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忽悠来两名同事,其中就有扫地的冉秋叶。
为什么找冉秋叶?
就你这身份,找你是看得起你。
其他老师听说过来代课,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拒绝。
另外一名同事,是因为和闫埠贵有着十几年的交情,才愿意过来。
三个人,一个教语文,一个教自然,闫埠贵揽下了算数这门课程。
设想很好,可到实践的时候,出了问题。
八个小孩坐在闫家屋里听课,哪有上课的觉悟,都野惯了。
插科打诨不说,知识水平参差不齐,还掺假。
一个棒梗,说是初一,实际水平还不到四年级。
闫解旷和闫解娣当家做主惯了,一门心思想去学校搞活动。
另外四人都知道爱国、兴国他们,人手一个茶缸子,时不时有汽水可以喝,还有水果、小零食。
而他们之所以答应家里上课,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可上课一看,啥也没有,怎么可能坐得住,哪有出去玩带劲!
俩老师上半天课,差点被气出血。
当然,老师也有问题。
闫埠贵教小学一到三年级还行,再高,真没这水平。
冉秋叶还在改造,大家都知道,早就没了老师的威严和自信,除了受气,根本没办法管孩子。
另一位老师是看在闫埠贵的面子才来的,来的时候,说得好听,好茶好烟伺候着。
可来了之后,哪来的好烟、好茶?
荷花牌香烟,五分钱一盒,比经济烟好那么一丢丢。
茶叶就那几片叶子,和喝清水基本没区别。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辛辛苦苦上完一天课,不管怎么说,家长们都得给老师准备一份谢礼。
这下,家长们又出了问题。
闫埠贵肯定不想出,自己上课,还提供了场地,自认为是收钱的一方。
其他家长,要不觉得老师应该发扬风格,要不就觉得等上几个月,看看效果再说。
还有人觉得,贾家有钱,让秦淮茹先垫上。
那叫一个狗屁倒灶。
仅仅坚持了一天的课堂,最后不了了之。
众家长又打上了蹭课的主意,让孩子们在门外老实听课。
欧阳老师、吴老师,还有梁婷玉都没阻止,随便听,只要不影响他们上课就行。
不过,现实很快打脸。
屋里上课的孩子水平也不一样,主要还是两块,以彤彤为首的初小水平,还处在认字和加减乘除基本算数水平。
对他们,梁婷玉很是耐心,一点一点的知识点教。
之后是以大丫为首的三人,都是初中水平,对外面听课的孩子来说,已经相当深奥。
这就造成了这群旁听生,要不全会,要不一点也不会。
那还听个毛,看着里面的人喝汽水馋他们吗?
旁听的计划再次无疾而终。
就在95号院的家长还在为自己孩子学习担忧时,101号院走进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兵,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小妹王小妞。
“妈,奶奶、嫂子~”
小妹放下行李就跑向了还在洗衣服的胡玉兰和奶奶,泪眼婆娑。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老妈急忙擦了擦手,问道。
“我现在在石景山那边,请假出来的。”小妹说道。
“黑了,但是精神了!”
胡玉兰打量着小妹,心疼得不行。
“我爸呢,还有我三哥呢?”小妹问道。
“你爸上班去了呗,你三哥你还不知道,还在屋里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