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房内。
晚云已换上了永嘉从未穿过的新衣裳,见外边雨停了便道:“郡主,外边雨停了,我先回去了。”
永嘉道:“都这么晚了,别回去了,今日你就随我一道睡好了。”
晚云点头道:“那也好。”
两人在床榻上歇下之后,永嘉便和晚云说起了关于她知晓的长安勋贵夫人们的悄悄话。
晚云头一次知晓原来长安城之中竟有如此多的私隐。
直到永嘉讲得有些困了,才罢休,晚云听了这么多的私隐也不再难受,渐渐得也睡了过去。
……
叶雨换好了丫鬟的衣裳之后便就在大长公主府之中迷了路,见到了天上传来的烟火信号,叶雨一跃到了屋顶之上。
主子传召,叶雨不敢停。
但她忘记了新换上的大长公主府之中丫鬟的衣裳,实在不适合她上房,一个站不稳从房顶直直地摔落下去。
就在叶雨以为自个儿要摔断胳膊或腿的时候,她却发现似摔在雪地里一般,软软的。
“嘶!”
“郡王!”
“哪里来的大胆蟊贼,竟敢擅闯大长公主府邸?”
叶雨被一众公主府侍卫围起来,连着起身,由着刚刚出来的月光,看清了被她压在了地上的男子面容,讶然道:“简郡王?”
简锡倒吸一口凉气,他今日可是倒大霉了,都睡着了的被小厮吵醒说陛下寻他有事,急匆匆地起来。
还不曾出府,就被从天而降的人给活生生地当了垫子。
“来人,将她抓起来,关入地牢之中!”
叶雨凉声道:“郡王爷,我乃是陛下的暗卫叶雨,陛下这会儿急诏,等奴婢从陛下那里回来之后,任凭郡王爷处罚。”
简锡眯眼打量着叶雨道:“你怎么在大长公主府中?”
叶雨拱手道:“奴婢来不及解释,等之后必定给郡王爷一个答复。”
叶雨见着天上的信号,借着简锡肩膀踩了一脚,顺利得上了屋顶,飞檐走壁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被猛踢了一脚的简锡,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长安城之中的百姓在睡梦之中的时候都听到了外边士兵的踏步声,还有战马的铁蹄铮铮,都不敢开窗看着外边,偷偷着起来将门窗反锁住。
陆景行焦急万分之时,见到叶雨前来,他蹙眉问道:“云云呢?”
叶雨满跪下行礼道:“陛下,容小姐她在大长公主府之中,方才从宫中出来后下了大雨,就到了大长公主府之中暂避,是属下与凝霜失职,没有去容府之中禀报此事。”
陆景行听闻晚云就在大长公主府上,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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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的她无依无靠,不论到哪里被人赶出来。
她在玄武大街上无处可去无处可依,就连悦己胭脂铺也不让她一个乞丐进去。
她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被一群士兵赶到了路的两旁。
“走走走,陛下与皇后的大驾来了。”
晚云低声道:“皇后?皇后不该是我吗?”
她抬起眼的时候,坐在皇后銮驾之上的正是剪烛,而在剪烛一旁的是苏司寝。
一旁传来了钟尚宫的声音道:“胆敢直视皇后,没有规矩,来人,将她拉下去打十大板子。”
晚云挣扎着说不要之时,耳边想起了陆景行的声音,“云云,云云。”
晚云迷迷糊糊醒来之时,见到面前的陆景行,便忍不住地落泪道:“你骗我,你竟然让别的女人做了你妻子。”
陆景行见她睡意惺忪道:“你醒醒,别自个儿做了梦,埋怨到我的头上来。”
晚云听到陆景行的声音,渐渐地清醒过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不是永嘉的闺房吗?”
“朕不好进永嘉的闺房,让叶雨将你带到了客房之中。”
陆景行打开了门窗,雨后的凉风吹进屋内,让晚云清醒了一些。
晚云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大长公主府上呢?”
陆景行道:“朕还要问你,为何都到了宫中又走了?知不知晓朕会担忧你的?为了你朕将长安城戒严,闹得百姓人心惶惶,你倒是睡得这么香甜!”
晚云眼中落了泪道:“你都有你的剪烛了,哪里还会顾得了我,我也不想去碍着你与剪烛姑娘的眼睛。”
陆景行道:“谁和你说剪烛是朕的了?”
晚云落泪道:“苏司寝说的,她说剪烛是你第一个女子,剪烛也承认了那时候给你做过侍寝宫女,你昨日巴巴得跑到太子府之中去,就是为了见剪烛。”
陆景行微恼道:“朕都不记得剪烛了,还有朕从未临幸过她!”
晚云啜泣着道:“你还想骗我,苏司寝乃是管着宫中侍寝宫女的,苏司寝都说了你临幸过剪烛的。”
陆景行道:“所以你宁愿相信苏司寝,也不愿意相信朕吗?”
晚云抬眸看着陆景行道:“你又为何要给她取剪烛这个名字,剪烛剪烛,多亲昵的名字呐!”
陆景行说着:“朕遇到张秋池在先,正好后面又遇到了叶雨,是以身边的暗卫取名都是用了,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这首诗。”
晚云委屈道:“这里也没有剪烛。”
陆景行叹了一口气,“那下一句就是何当共剪西窗烛。”
晚云这才相信取名之事是她误会了陆景行,“这首诗还挺好听的,那为何不叫剪西呢?”
陆景行道:“西字撞了我父皇的名,只能用剪烛罢了,她是母后赐给我的宫女,我便随意用了这句诗取名而已,至于临幸真的没有。”
“苏司寝应当有些误会而已,你若是不信,我这就让人将剪烛带到这里来,当着你的面对峙!”
陆景行微怒道:“朕用得着骗你这些吗?你竟然连朕都不信,去相信几个宫女的话?”
晚云落泪抱住了陆景行道:“夫君,我相信你,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怕你会有别的嫔妃,你会喜欢上别人,我只是不想与别人同享我的夫君。”
陆景行轻轻地拍了拍晚云的背,“朕不是答应过你了吗?只会有你一个妻子的,你何必这么担忧呢?你该信我才是!”
晚云落泪道:“因为你迟早都会有别的女人,我日日夜夜都怕你会找别的女人去生孩子。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别人夺走你。
可是我明白的,我必须要将你让出去,可是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如刀绞。
明蔚说过我善妒,我就是善妒,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怎舍得分给旁人半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