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见陆景行如此,便劝道“夫君,俗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陆景行瞪了一眼晚云。
晚云大着胆子道“老话就是这样说的,娘亲要另嫁又怎得了呢?
她生你养你不易,你难不成都不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吗?”
陆景行道“此事事关皇室颜面。”
晚云反驳道“你以为皇室还有什么颜面,你皇祖父英宗皇帝不也是娶了元宗皇帝的庶妃为贵妃吗?
要不是吴太后入宫,英宗皇帝都要立庶母为皇后了。
还有元宗皇帝四女顺德公主,不也抢了侄女的夫君吗?
陆家皇室在世人眼中哪里还有什么颜面?”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你可知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晚云朝着陆景行一笑道“我知晓夫君是绝对不会杀我的头的。”
卫琳叹了一口气道“行儿,我知晓此事你与华阳定然是难以接受。
可是这世间的卫皇后已死在毒酒之下。
娘亲时日无多了,着实不想再留有遗憾了。
我只希望我剩下无多的时日里,能有真心相爱之人陪伴。”
陆景行气恼道“您说您爱陆桀,只会让我觉得要吐出来,他比你小这么多年纪……他以前也叫过你一声母后!”
卫琳说着“他比我是小岁,可那又如何?真心相爱何以去顾忌这么多?
我拒绝了他三年多,直到我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时,我便想若是我不答应这么一个珍惜我的人,怕是会抱憾一生。
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是阿桀努力地逗我开心,他愿意为我而付出性命,他对我一往情深,我又何必去拘泥于皇室名声?
我最担忧的就是此事败落会有损你的名声,可真等那一日,娘亲定会自刎不会让你为难的。”
陆景行道“娘,孩儿并不怕您牵连孩儿的名声,换做您嫁给其他男子,孩儿都还能祝福你。
孩儿不想你做下如此荒唐错事,遗臭万年。”
卫琳道“先皇他许我深情,却负了我的一片真心,我不过是另嫁而已,怎得我就要遗臭万年了呢?
行儿啊,若你父亲不是帝王的话,我生下你之后就会与他和离了!
他所谓的爱意,短暂的都让我察觉不到。
我生来是国公府千娇百宠的千金,若不是入宫,我岂用得着受这么多的委屈与无奈?”
晚云很是赞同卫琳的说法“就是,夫君,是你父皇负心在先,要娘亲性命在先,如今娘亲重活一次该有自个儿的幸福。”
陆景行对着晚云轻声道“不准胡说。”
外边,叶雨带着赵阳入内。
赵阳见到卫琳时,吓得人直哆嗦,“皇,皇后娘娘?”
陆景行吩咐道“劳烦赵神医给我娘把脉诊治一番。”
赵阳佝偻着腰上前给卫琳把脉,“夫人,您是否是小腹处常有感觉到疼痛,又时常晕厥留有鼻血?”
卫琳轻轻点着头道。
赵阳道“不知我可不可以用手按您的肚子呢?”
卫琳点头道“你是大夫,请便吧。”
赵阳按了一会儿便道“夫人此病症多久了?”
卫琳道“约摸着有三四年了,宛国的大夫说是无药可治的,宛国信奉圣女,也吃了不少圣女符水都不见效用。”
赵阳说着“夫人能撑的了这么久已是不易了,夫人此病已是病入膏肓,只能寻常时候用补药撑着了,还要记得莫要劳累,莫要动气,平心静气心情愉悦许是还能多活些时日。”
陆景行听闻此,声音难以平静道“当真无可救药吗?”
赵阳道“是,夫人顶多也就一年的光景了。”
晚云接受不了,红着眼眶道“宛国的大夫说能有三年的呐?”
赵阳道“依着夫人的身子骨来看,一年怕也是奢望了……”
卫琳倒是看得极开,“我能再多活这么久也甚是满意了,还能回来看看故人,更是心满意足了。
晚云,你不必替我伤心的。”
晚云过去抱着卫琳道“娘。”
卫琳对着晚云道“今日诊脉之事不必告知阿桀……”
陆景行过去扶着卫琳坐下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陆桀他呢?”
卫琳道“我怕他会接受不了,我得哄着他活下去。
若是能让他有一个孩儿他在世上许也是有了牵挂……”
陆景行气恼道“您都这样了,还要生吗?到时你让朕如何面对那个孩子,他该是朕的亲侄儿还是朕的亲弟弟?”
卫琳道“我只是想着找个女子怀上阿桀的孩儿,这样,我走了,他许是也不会如此难受了。
当年,若不是我及早赶到沙场,他怕是真的要跟着我而去了。
所以啊,我怕他继续做傻事呐……有个孩子做他的牵挂也好。”
陆景行道“今日是父亲的忌日,您心中如此想着陆桀,就不怕父亲天上有灵吗?”
卫琳道“他若是天上有灵就最好,他负我在前,又不曾善待过阿桀半分,我与阿桀都不会去惧他!他来找我了,我还要问他讨要一个公道呢!”
陆景行见卫琳满心都是陆桀,着实气恼。
但又想着赵阳之话,要让卫琳心情愉悦,便道
“娘,你好生在此处歇息,明日孩儿再过来看你。”
陆景行快步离开,晚云连忙追了上前,“夫君,你是不是不再去管娘与陆桀在一道了?”
陆景行冷声道“朕难不成这会儿就要逼死自己的母亲吗?倒是你,怎么一直在为他们两人求情说话?”
晚云牵着陆景行的手道“因我也是女子,小芳姐姐自幼就告诉过我男子负心女子也可负心。
娘亲她也有权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陆景行盯着晚云道“那你呢?若是朕负了你,你是否也会另投他人的怀抱?”
“那还用得着说吗?”晚云道,“肯定是当然的。”
陆景行握紧着晚云的手,“朕此生不会负你,你也趁早消散你另投他人怀抱的心思。”
晚云闻到了好浓重的一股醋味,便也安慰着他道“我知晓,我此生也必定不会负夫君的。”
小院内,卫琳想着陆景行气恼离开的模样,又想起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叹了一口气。
陆桀出来对着卫琳道“景行他走了?”
卫琳道“他心中定是在埋怨我的。”
“方才他寻来的神医如何说?你的病可有的医治?”
卫琳浅笑着道“有呢,赵阳说我只要吃药定能长命百岁的。”
陆桀听卫琳这么说,不由喜悦道“这就好,早知如此,我早就该带你回长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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