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裴衿伸手虚空临摹李元杼五官,年轻的帝王眉眼深邃,鼻梁挺直,的确有资本让他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可一见钟情,二人性情相似可长远,但世上不曾有相似之人。
十几年时间,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变的吗?若说丢失了二十年记忆的他,变得不是他了,他是出于什么想法,待他情意未变。
“你呀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李元杼吻了一下小裴衿悬空的手,“忘记了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来。”
李元杼轻吻他的脸颊,“玉儿,你现在这副样子,懵懂又理性,嘴硬又诚实,好似我们刚在一起时。”
裴衿微微惊讶,他看他想的还是他。失去记忆的自己,何尝不是年轻的自己。李元杼爱上初见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对。
“年轻的玉儿,我还从未接触过。” 李元杼舔舐裴衿的耳垂,丝丝痒痒的。
当李元杼的手在他腹下开始游走时,裴衿尾椎一疼,瞬间惊呼,“陛下……”
李元杼鼻音“嗯……”了一声。
裴衿立马改口道,“哥哥。”,裴衿推开李元杼要吻他的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说完转身留给李元杼后背,他们如今具是最健壮最有精力之时,血气早定了。
裴衿腰部横上两只胳膊,正欲推开,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怕冷,我体热正好给你暖床。”
对他还真是温柔,也真是狡猾,裴衿在平缓的心跳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能相守十几年,似乎也不是难事。
本就大病初愈,经不得激烈的折腾,事后用补药补救,也无济于事,裴衿身体还是病了。
裴衿喝药时很乖,皱着眉,屏着气,猛的一口往嘴里一灌,瞬间见了碗底。
“啊,张嘴。”,李元杼往裴衿嘴里放了一颗饴糖,“这是对你乖乖喝药的奖励。”
裴衿舌根发苦,饴糖在舌尖甜丝丝的,渐渐在口中蔓延开来,大着舌头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娃娃,喝药还用饴糖来哄。”
“多大孩子吃药,也需要哄着。”,李元杼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四脚带轮的小老虎玩偶,“这是给你好好吃药的奖赏。”
小老虎做的栩栩如生,整体是青铜所制,黑宝石的眼,唇边几根胡须,裴衿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喜欢吧。”,李元杼把小老虎往裴衿面前凑了凑。
裴衿最爱童玩,又因年少高位,刻意隐瞒此事,故鲜少人知晓,确切来说只有李元杼一人知道。
裴衿微微点头,伸出手指触碰,“像真的一样。”
“再给你看一个好玩的。”,李元杼坐在裴衿之前,双手掰开“小老虎”的身体,里面是镂空的,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虎符”。
是一个玉雕刻的虎,形象惟妙惟肖。
裴衿不识此物,“这是什么?玉做的虎。”
李元杼把“虎”放在裴衿手里,“你身体太弱,本打算送你一只老虎护在身旁。”轻吻了一下裴衿的额头,“又担忧你胆小害怕,猛兽在旁吓得你惊悸,不利于只好转送此物替代了。”
“我胆子才不会小。”,裴衿好强之心立即上来了,“区区凶兽,有何可怕。”
“真的不怕吗?”
“不怕。”
李元杼立即扑上裴衿,“大老虎来了。”,伸手挠裴衿的痒。
“哈哈哈……”,裴衿直呼救命,“老虎吃人了,救命……”
最后气喘连连,连连咳嗽,李元杼停下来给他顺气,“老虎还没吃人呢,你就开始喘上了。”
裴衿斜视李元杼挑衅的看向他,“还不是你闹的。纵欲好色,不加节制。”
李元杼手忽的停下来,凝视着裴衿,仿佛要把人框进眼里。人的脾气秉性真是天生的,裴衿就算是没了二十年的记忆,也有后来的影子。
裴衿见他面色如此,说完又开始后悔,总不能因为两人睡了几天,说起话来不设防,没个正形。这几天接触下来,发觉李元杼喜怒无常,内心敏感又多疑。
“哥哥 ”,裴衿拉上被子,逃避事实,“我有些困了,先睡一会儿。”
裴衿感觉到李元杼从后背环抱着他,裴衿转身贴近李元杼怀中,挣开双眼,蜻蜓点水式吻了吻李元杼的唇,“抱歉,我不是他。”
裴衿自幼寄人篱下,最会察言观色,现在对他自然是心中设防。
李元杼抬起裴衿的下巴,“把糖吐出来再睡吧,要不然腹中反酸水。”
裴衿伸了伸舌头,把糖顶了出来,李元杼看着那截粉色的小舌头,低头把糖咬进了口中。
“这是我吃过的……”
“真甜。”,李元杼轻轻笑了笑道,“妻子吃丈夫的糖,天经地义。”
李元杼自称是他的妻子,裴衿捏了捏李元杼健硕的手臂,谁家的妻子是男的,还一身肌肉,在床上还蛮横,屁股到现在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