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掺血的鞭条划破了冷寂,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声,阿羽的囚衣上沾满了血污,刽子手抡圆了胳膊,一腾挪之间,血肉连皮带骨的翻转出来。
“你说还是不说。”,常华等人只剩下一口气后,抵着人的下巴问道,“阴阳蛊的解药在何处,要如何得解。”
阿羽因疼痛眼前模糊一片,盯着行刑室内的照明焰火,道,“此蛊无解。”
常华见此人还在嘴硬,让人继续行刑。
“我在裴慎之身上种的不止一种蛊,阴阳蛊只是其中一种,还有金蚕蛊?,肿蛊?,这几种蛊加起来,威力加强,吸食人的精血寿命,他没有几天可活了。”
这人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暗害裴衿的,这样的人不害怕自己会丢姓名,“我可没那么大的耐性。戚府一百三十六口,因你牵连全部入狱。你若不说,三天之内,送你们全部去地府团聚。”
常华抱着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想法,威胁阿羽,“戚公子冒天下之大不韪,纳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男子入府,不娶妻,不生子,日日相伴,你该不会忍心看着他的家人丧命吧。”
“丧命就丧命,我只爱他,全心全意为着他,他的族人皆是恶人,为了不得罪皇帝,居然还对仇人下跪,死了就死了,与我有何干系。”
这是一个毫无软肋的疯子,常华心想道。
阿羽漠视下面的权势滔天的大珰的威胁,“我说常公公,你今日这么急,我猜猜是不是因为阴阳蛊转移到那位陛下的身上。那位陛下是不是要死了,真好呀,我的爱人的仇就这么简单了报了。”
“阴阳蛊,改换阴阳,损耗阳气,可使男子怀胎,男子怀胎与女子不同,胎儿长成之日,就是丧命之时。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有如此憋屈的死法。”
“闭嘴。”,常华手放在阿羽的下巴上,顺着一滑,捏在他光滑纤细的脖颈上,一用力阿羽脑袋直接垂在脑袋上,了无生气。
裴衿呕出一团血肉。
“好了。”,顾刃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那团滴着血的肉块放到石灰水中,那物在水中上下翻腾,不一会儿就开始冒大泡,血水从沿上溢出来,最终渐渐平静,白花花的虫子的死尸,漂浮在血水之中。
顾刃心看着虫子的血尸满意的说道,“我用内力将蛊毒逼的差不多了,吐出血块,国公爷的身体就好了八成。”
“多谢顾先生。”,裴衿这段时日因蛊毒遭受的折磨颇多,“这段时间我身上蛊毒多让你费心,辛苦了。”
顾刃心虚心的接受了裴衿的谢意,“下蛊之人水平不高,养出的蛊毒毒性不强,但心思狠毒,解起来费了点事。”
李元杼说过,权力的好处在于有些事可以逆天而行。原本裴衿是不信的。
现在他信了。
一纸诏书能让天下能人异士齐聚上京,动用了皇帝私库,给他这个命悬一线之人,从阎王爷手里夺命。
能救他的命,自然也能救自己的命。
“陛下腹中胎儿尚未成型,构不成威胁。”,下面的医者经过商讨,一致主张,“不如趁此时机开腹取出胞胎。”
李元杼把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里面是他和玉儿血脉的孩子,“成型的胎儿可能存活于世。”
下面的医者面面相觑,堂堂男子怀孕,已是难以启齿,旁人躲避不及,一国之君的想法特异,难道是想生下来。
医者并不建议李元杼生下子嗣。
裴衿也不建议,“男女身体构造不同,女子生育尚且凶险至此,更何况本就没有孕育子嗣的男子。”
“朕意已决。”,李元杼对裴衿的建议充耳不闻,“你不必再劝说了,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就在我生产之时,在一旁保证我生产顺利。”
裴衿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江山社稷之重,身体不能出差错。”
李元杼把裴衿的手放在自己腹部,“朕不喜欢女人,后宫虚设多年,登基十余年无所出,如今我腹中有一子,确认是我的骨血无疑,若真的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什么差错,这个孩子将是下一任九五之尊,由你代为摄政。”
“陛下。”,裴衿摸着那块柔软之地,心情无以复加,“你……怎么这般固执。”
“这个孩子也是你的骨血。”,李元杼说道,“你也狠心让我此时拿掉他吗?”
因为是自己的骨血,所以动了恻隐之心,裴衿瞬时感觉自己似乎没了劝说的立场,若没有那一夜,兴许怀孩子的人就是他了。
裴衿心思扭捏了半天,嘴里蹦出来一句,“我会保障你生产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