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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引虫师 > 第63章 无心插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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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青云走到公羊合德面前,她俯身将公羊合德扶起,和蔼的说道:

“合德啊,你和你姐姐我都是看着长大的,你是好孩子,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孝顺,有话好好说,咱们只说自己知道事实就行。”

公羊青云用衣袖擦去公羊合德脸上的泪水,厚实的手掌轻抚公羊合德白里透红的面容,仿佛是在怜悯一朵被风雨催弄的花朵。她温柔的话语更是推了公羊合德一把,让公羊合德平复清醒后,鼓起了勇气坦白:

“一半年前,海峰奶奶高价从钱豹子那儿买了一条消息,得知前些年,女丑教叛徒马莉莲的藏身之处,她让姐姐飞燕去找到马莉莲,带其去往韩国定居,半年后,海峰奶奶就故意让我闯祸,好找理由以掩护我为名让我去韩国,我说是去散心,其实就是要我去撮合远在韩国的花三刀和马莉莲在一起,这花三刀虽说是花家的私生子,但他却极其精通花家的手艺,海峰奶奶看重的就是他这点,我刚到韩国之时,便和马莉莲商量好了,一旦她与花三刀的事情成了,就要她劝说花三刀回到花家做事。”

公羊海峰听到此处,突然又癫狂起来,她大骂公羊合德是不忠不孝的贱货,婊子,总之是什么词儿脏就骂什么,听的众人躁动万分,毕竟这里的女士,平时在公共场合想必都不允许说脏话,如今公羊海峰如此大功率输出脏话,众人能不反感吗?

公羊屿举起手中的木如意,如意上的灵芝头发出的金光触发了公羊海峰身上的木如意藤蔓,使得藤蔓在公羊海峰身上蠕动起来,藤蔓最上端的灵芝头攀爬到公羊海峰嘴上,将她还在不断冲着公羊合德喷射脏花的嘴给死死的裹住。

公羊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旗袍后,对公羊合德安慰道:

“合德啊,你继续说,我给你撑腰,看谁敢说你什么!”

公羊合德看见公羊海峰这般狼狈,不免又生胆怯之心,再得到了公羊屿的支持后,她磕磕巴巴的说:

“谢……谢过屿奶奶,就……就在我将花三到和马莉莲带回国后,我们刚走出机场不久,姐姐飞燕亲自开车将他们带走了,其他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公羊易安带着我和南宫藜从人群中走出,站在公羊合德面前,说:

“合德妹妹,你海峰奶奶让你和你姐姐一块儿在黑洞里看守的,是不是这两位?”

公羊合德尴尬的低下头,说:

“是……是的,你不是都知道嘛……”

公羊合德说的没错,毕竟是公羊易安将她俩姐妹打晕了,技不如人,又被明知故问,公羊易安此举,换做是谁都会膈应。

公羊飞燕从刚来祠堂到现在,一直闭着眼睛,她虽然也是泪流满面,却始终不发一言一语,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原地。

公羊青云看着公羊飞燕,说道:

“飞燕,到你了,说吧……”

公羊飞燕依旧闭着眼,鲜红的血液缓缓从她的嘴角流出,划过下巴滴落在地上。

公羊易安走过去扭住公羊飞燕的脸颊,然后惊讶的看向公羊青云,说道:

“飞燕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在场的众人一片惊慌,人群中,公羊青玉走出来,她跑到公羊飞燕跟前,用自己手中的木如意轻微敲击公羊飞燕的后脑勺,一阵金光过后,公羊飞燕的身子开始前倾,公羊青玉拖着公羊飞燕的肚子,让其双腿平缓的跪在地面上,然后又用木如意敲击公羊飞燕右手手腕上的内关穴和胸腔下,横膈膜附近的中脘穴,在其连续敲击了几下之后,公羊飞燕突然张开嘴,将腹中之物吐了出来。

完事儿后,公羊青玉顺势检查了一下公羊飞燕的口腔,然后松了口气,面向众人说:

“没事儿了,舌头没断,只是伤心些,要送去医院。”

公羊青云没有耽搁,她让四个靠着东墙站的年轻晚辈带着公羊飞燕马上送去医院。

“如今飞燕也不在,还要继续吗?”

公羊青玉问到公羊青云。

公羊青云转身背着众人摇着头,那位穿着绿色旗袍的老太太(我偷偷问了公羊易安,她叫公羊无崖),走到公羊海峰面前,说道:

“咱们几个是同一年进这大院的,如今共事多久了?五十年?六十年?现在就剩你、我还有公羊屿还在这儿,咱们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必要这么执着,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是何必呢?”

公羊海峰并没有像她那两个双胞胎孙女那样哭哭啼啼,她眼睛布满血丝,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脑袋疯狂的在左右摇晃挣扎,被木如意藤蔓紧紧捆住的嘴一直在不甘心的哼哼呜呜。

公羊青云叹了口气,说道:

“哎,那就暂时把合德还有海峰奶奶一块儿先带去黑洞吧!”

听到要被关在黑洞,公羊合德被吓得一激灵,她慌慌张张的喊道:

“我还有!我还有证据!”

公羊合德从地上捡起刚刚公羊飞燕掉在地上的一枚发簪,说:

“这……这是我在韩国找人定做的,连接上手机蓝牙就可以听到里边的录音。”

她把发簪交给了公羊青云,公羊青云让公羊易安拿来手机并打开蓝牙与发簪相连,手机里便开始播放录音。

录音里是公羊飞燕和花三刀的对话:

“飞燕小姐”

“嗯,这批困兽水晶箱都是你做的?”

“有一部是,我都标好了记号,请你和海峰奶奶放心,马金莲都给加工过了……”

正当我刚刚听的起兴时,公羊青云命令公羊易安先暂停录音,她看着我们五个说道:

“诸位,公羊家让你们受委屈了,这样,天色也黑了,我让易安先带你们去客房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说完,她让公羊易安带着我们五个人离开了祠堂,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我倒是能理解。

刚离开祠堂不远,我就清楚的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她凄惨的叫声仿佛响彻整个公羊大院……

不过话说回来,这公羊家的大院可真够大的,一条条交错连接的走廊,房屋院落高低有序,一个转弯就是花园,小巷口一出又是一个花园,山西的乔家大院,怕是也不至于如此阔绰。

已是晚上七点,大院里挂满了灯笼,如此传统的照明装置,在这个高科技时代确实稀罕。

“家族习惯,这些灯笼可都是特殊处理过的,里边的灯芯用的是深海巨鳌的油脂经过提炼做的蜡烛,所以光照度不亚于传统的电灯,而且更柔和,还不伤眼睛,不惧风雨。”

公羊易安说道。

她把我们五人带到一间餐厅式的房间里,安排我们坐下后,吩咐下人给我们准备吃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离开了餐厅。

菜是一道接一道的上,而且确实都是好菜,羊肉,鱼肉,样样齐全,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些,大家应该都没什么胃口。

结果确实只有我没什么胃口,其他四个人几乎是上一道菜就吃光一道菜,尤其是南宫藜,也不知她怎么了,从祠堂出来后就胃口大开,上来的菜也不管是荤的素的,直接拿筷子划拉到自个儿碗里,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狼吐虎咽,之后还不尽兴,直接上手拿肉拿菜往嘴里塞。

这女人平时总喜欢端着,如今吃个饭都这么粗暴,还真是吃惊不止一点点。

“她这是怎么了?”

我问道。

南宫蒲:“嗐,老毛病了,你吃你的就是了,别管她,也别看她。”

我:“哪吃得下去,钱豹子不知所踪,最重要的线索断了,接下来还没往哪奔?”

南宫萍:“也不用那么悲观,这钱豹子只认钱,这里找不到他,又不代表以后在别处也找不到,咱们可以先回润丰医院,只要钱豹子没死,我爸……啊不,院长他们总有办法找到他。”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我叹息道。

“在甘北,卧马山。”

公羊易安走进餐厅说道。

我:“什么意思?”

公羊易安走了过来,说:

“你们要找的那只异虫,狌狌,我母亲之前也在向钱豹子打听其所在,钱豹子说了,在甘北,卧马山。 ”

我:“难怪,原来在今天拍卖会上,阿布原来是把钱豹子带去见你们当家的了。”

公羊易安坦然的回答道:

“没错,一直想找一个人,这么多年却毫无消息,本来我母亲想着找到狌狌后,应该就能知道那人的踪迹,如今看来,暂时用不着,倒不如告诉你们。”

我:“这消息,想必应该不便宜吧?”

公羊易安大笑:“哈哈哈,这消息我免费给你们,就当做是昨天的补偿。”

我:“今天我们也有对不住你们公羊家的地方,好在你们大气,不计较这些小事。”

公羊易安像个男人一样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一切都是偶然,你们不过是无心插柳,而我们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公羊易安本想留我们几个在公羊大院休息,不过我们都觉得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所以让公羊易安连夜安排车搭我们回双鹰村的停车场,回去时,照样需要黑布套头,这忙活的一天,脑袋塞在头套里,我照样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们都在房车里睡过了头,本以为看停车场的老汉会带上那些壮汉打手过来催我们离开,没想到等来敲门的,却是公羊易安和阿布。

我下车时,看到阿布手里提着个旅行手提包,于是问公羊易安:

“怎么?三小姐也要和我们去甘北吗?”

公羊易安笑了笑,说:“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阿布将手提包交给了我,打开一看,是那根降龙木拐杖和七个小瓷瓶。

公羊易安:“这降龙木拐杖确实是个好东西,只不过昨天没人识货,所以母亲让我还给你们,至于这七个瓶子……”

“我知道,确实合我用,只是不知是哪个人托你给我的?”

我问道。

公羊易安笑而不语,我注意到她穿着高跟鞋的双脚此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些吓人的疤痕怕是会永远去不掉。

公羊易安倒不是很在意,她说:

“这疤看着挺唬人,留着也没啥,反正我身上也不差这点疤,怎么?要不要看看?”

这女人倒是够开放,我连忙婉拒,她说道:

“那两人没跟你们一起?”

公羊易安说的应该是辛天和于小娜,话说我确实把他俩给忘了,自从昨天在拍卖会上见到辛田之后,这两人似乎就失踪了,不过导游工作总是停不下来,我们都懂,所以没那么在意。

莫非,这七瓶东西,是他俩送的?

我没敢问,公羊易安也没说。

“那就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公羊易安说完便和阿布离开了停车场,临走时,我发现了公羊易安用一根金发簪盘住了头发。

“三小姐,你头上的发簪样式挺独特呀,也是在韩国定做的?”

我问道。

公羊易安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歪嘴笑了下……

这次旅途,由宁子初先当司机。

“这七瓶东西到底是什么?”

南宫蒲问道。

我:“我们嗅字门的七层涵香。”

南宫蒲怀疑的问道:“能是真的嘛?”

我:“是真的,错不了,这些瓶子上的桃树花纹,都是我们嗅字门独有的。”

其实更准确的说法,这些瓶子,我在孙三师叔的地下室里都见过。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把七个瓶子每个隔着瓶塞闻了一遍,没错,都是嗅字门的七层涵香,而且这瓶子里还有一种味道,那就是孙三师叔的合神兽,九尾狐,九先生的气味,我跟九先生在龙鳞谷的地下室待了这么多天,它身上的气味,我在熟悉不过,想到这儿,我更加确信,这七瓶七层涵香,八成就是辛田或者于小娜从院里拿来的。

我:“你们说,那个公羊海峰干这些事情,图啥?”

宁子初边开车边说:

“图啥?为了自己的亲孙女公羊飞燕将来能顺利接任公羊家的当家,所以由她去为公羊飞燕清扫障碍呗。”

南宫萍把玩着降龙木拐杖,说:

“按着公羊家的家规,和公羊易安同辈的其他公羊闺女,都有资格在将来竞选当家的,虽说排行第四公羊玄机和排行第三的公羊易安实力最强,但权利总是诱人的,既然大家都有资格,总要搏一搏。”

南宫藜:“花家我听说过,他们家族在河南,是出名的布衣世家,最擅长制作困兽牢笼,公羊家和吴家都是他们的老客户,只不过花三刀和马莉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南宫藜所说的指的是三足金蟾变成小蛤蟆的事儿,于是我说道:

“我猜,应该是花三刀在公羊家从花家那儿购买的困兽水晶箱里做了手脚,准确的说是专门在公羊易安会用到的水晶箱里做手脚,等到公羊易安将装在水晶箱里的异虫珍宝带回到药材铺后,再由公羊飞燕指使马莉莲把那些水晶箱里的东西取出,换成假货,再用秘术伪装成真品模样,待到拍卖会上,当着众人的面解除秘术,那就精彩了。”

宁子初:“这个阴谋一旦得逞,公羊青河和公羊玄机也会跟着遭殃,因为据我所知,公羊家这些年都是由公羊青河负责在花家买进困兽水晶箱,由公羊玄机负责在拍卖前看管水晶箱里的宝贝。”

我:“哇塞,这阴谋,一劳永逸啊?”

南宫蒲:“可公羊易安和公羊玄机不是一个排行老三,一个排行老四吗?那老大老二呢,一旦阴谋得逞,对她们岂不是更有利?”

宁子初:“老大公羊昭,老二公羊卓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那公羊海峰正是公羊昭的亲奶奶,其实公羊飞燕和公羊合德这对双胞胎都是克隆人,是公羊海峰根据公羊昭的基因在海外花巨资请人克隆出来的,这可是公羊家的秘闻。”

南宫萍:“哟!既然是秘闻,你个外人怎么知道的?”

空气中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我:“咦?我想起来了,每次公羊易安在场时,宁队长你就会不说话,咋滴,你俩之前有事儿?你不会把那女的给……,好家伙,你口味挺重啊!”

南宫蒲爆笑,他缓过气之后对我说:

“宁队长口味重不重,我俩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你还记那二十G的欧美种子不?”

我从车头的室内后视镜看见宁子初满脸通红,耳朵到脖子都像是刷了红漆似的,他发现我在看他后,直接对着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脚油门,再加一个急转弯,差点把我们几人甩出窗外。

我赶紧打开公羊易安送来的旅行手提包,查看里面的瓶子,还好,都没事儿,未来的旅途还有十六个小时左右,趁着现在有空,我拿着手提包走到房车后边的床上,盘腿打坐,然后调动内息,准备一瓶接一瓶的将这些药香粉尘汲入中丹阳内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