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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日的时候,盖尔从老家回来了,听说法利亚的事后,对云霁说:“东家,圣诞节前,我看到有人来找过法利亚,还不止一次。都是我们打烊之后,我回点心铺子的时候遇到的。”

云霁赶紧问:“你知道是谁找他吗?”

盖尔说:“我有一次问过他,说是他老乡,是来找他一起回家的。”

“他那个老乡在哪儿做事?”云霁问。

盖尔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要是看到他,应该能认出来,那人长相我记得。”

“那你知道法利亚家在哪儿吗?”云霁又问。

盖尔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我听他说起过,他父亲是个烟囱工,专门给人通烟囱的。他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干过这活儿。”

有了法利亚父亲的职业,找人的范围就更窄了,毕竟一个镇子上烟囱工的也就那么几个,又有姓氏,这就更容易找了。

云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闵悉,然后说:“不知道男爵有没有帮忙去寻人,若是没有,我们自己去吧。”

闵悉知道云霁不想欠男爵人情,便说:“那等礼拜天我们再去寻找。”

翌日费尔南多来吃饭的时候,云霁问他:“男爵阁下,您是否已经帮我们去寻找那个叫法利亚的雇工了?如果还没去,就先别去了,我找到一点他的线索,可以自己去寻找。”

没想到费尔南多办事非常有效率:“我昨天就已经让人去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听他这么说,云霁知道这个人情已经欠下了,便说:“我听说法利亚的父亲是个烟囱工。”

“那就更好找了,等两天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费尔南多说。

果然,没过两天,费尔南多那边就有了消息,找到了法利亚的家,不过他本人不在家,说是在里斯本做工赚足了本钱,过完圣诞节,就跟着他姐夫去莱里亚做生意去了。

12月工资和年终奖都没领,只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就赚足了本钱,这钱是哪里来的?

闵悉听完费尔南多的转告,说:“我猜他应当是卖了秘方给谁,怕我们追究,跑了。”

费尔南多冷哼一声:“都已经寻到他家了,要是他真偷卖了秘方,那他就死定了。”

云霁说:“要是里斯本谁家也推出我们一样的甜品,那基本就没跑了。”

费尔南多说:“我让我的朋友们留意一下,看哪家有你们一样的甜品。”

礼拜天的时候,他们和屠户跟着费尔南多再次进了宫,觐见国王陛下。

塞巴斯蒂昂一世见到他们很高兴,还叫上了掌管农牧业的官员,这个农事官对中国的农牧业兴趣浓厚,跟闵悉和云霁聊了不少农牧业相关的话题。

一群人里,最兴奋的莫过于屠户。大冬天的,他紧张得额头直冒汗,国王陛下不仅召见了他,还亲切地跟他说了话,让他好好把骟猪技术教给更多的人,他脑子一热,信誓旦旦地跟塞巴斯蒂昂一世承诺,要把技术教给更多的人。

国王听了也很高兴,赏赐了屠户100雷亚尔银币。这对屠户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他要三四年才能赚这么多钱!

屠户接到赏赐的时候,激动得都哭了,当即朝塞巴斯蒂昂一世顶礼膜拜。

离开王宫的时候,屠户拿出钱来,想要分一些给闵悉:“多亏了先生,让我不仅有机会拜见陛下,还得到了这么多的赏赐。我想分一半给您。”

闵悉摆手拒绝:“我不需要,陛下已经赏赐过我了,你拿着这钱好好修修你家的猪圈吧。顺便多招几个徒弟,把骟猪技术教给他们。对了,你家那些骟过的猪以后要杀,都请提前告诉我。”

“一定,一定!”屠户爽快答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没想到学了一门生财的技术,竟然还能得到这多赏金,这两个东方人还真是自己的幸运星。

费尔南多把他们送回店里,闵悉礼貌性地随口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没想到费尔南多居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闵悉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这还真是中式客套遇上西式直接,所以这饭是不做也得做了。

今天没营业,早上买的菜不多,只够自己吃的。闵悉便走进厨房,去看还剩下什么菜,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发现早上买的菜基本还在,那群小伙子估计中午就在点心铺子里随便吃了点。闵悉便做了些家常菜,烙了些饼做主食。

费尔南多跟着他们一手抓饼,一手夹菜,吃得极为奔放。这要是放在从前,他简直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吃饭会用手抓,太不贵族了。

费尔南多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们中国的皇帝也是用手抓着吃饭吗?”

闵悉闻言笑了起来:“那要看吃什么了。要是吃馒头和饼,可以抓着吃,可以用筷子夹着吃,要是吃面条和米饭,那肯定是用筷子。像这样的家常菜,配米饭是最合适的。”

费尔南多说:“我听说过,印度支那当地人的主食都是稻米。米饭好吃吗?”

闵悉笑道:“我是南方人,自幼是吃米饭长大的,自然觉得米饭比面食好吃。不过七哥是北方人,他自幼吃面食,肯定觉得面食比米饭好吃。我想男爵阁下应该也会认为面包比米饭好吃。”

云霁摇头:“我母亲是南方人,我其实吃米饭更多,我也喜欢米饭胜过面食。”

费尔南多摸摸下巴:“下次让他们从那边带些稻米回来。”

闵悉说:“带些稻谷回来舂米也许能办到。只带稻米的话,难保不霉坏,海上太过潮湿,船走到里斯本,应该早就霉坏了。”

费尔南多有些遗憾地说:“看来想吃上大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闵悉点头:“是的。稻谷去壳也有讲究,如果稻壳舂不干净,糙米的口感远不如小麦面包这么细腻,倒是有点类似于黑面包。”

费尔南多耸肩:“那算了,看来米饭也不一定合我口味,我还是吃面包吧。”

闵悉忍不住笑了起来。

费尔南多吃完饭就走了,闵悉和云霁打算去点心铺子换那群小伙子回来吃饭。点心铺子每个月也休息两天,不过休息时间并不是礼拜天,跟饭店是错开的。

今天饭店休息,盖尔和贾斯珀主动去点心铺子帮忙了。这算他们加班,会视情况额外发放一些奖金。两个小伙子很有上进心,因为去点心铺子帮忙不仅可以赚奖金,更重要的是,还有机会跟着迭戈学做点心。

倒是两个姑娘没来帮忙,阿曼达有四个孩子,每周要利用这两天假期给家里洗洗补补,格雷塔家离得近,礼拜天要回家帮家里做家务。

两人到了店里,这会儿客人已经很少了,只有收账的多米特在前面看着,另外几个都在后厨。这会儿迭戈正在烘焙饼干,盖尔和贾斯珀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闵悉进了厨房:“小伙子们,别忙了,都去吃饭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三个人看到他,都围上来:“东家,您又见到陛下了?”

“对啊。陛下赏赐了一些吃的,放在桌上,你们自己去拿吧。”闵悉挥了一下手。

小伙子们都很高兴,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吃饭,迭戈跟闵悉汇报了一下烤箱里的情况,让他注意火候。

盖尔走出厨房,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见云霁正在给客人算账,便又转身回到厨房,对闵悉说:“东家,我跟您说个事。”

闵悉问:“什么事?”

盖尔说:“我今天看到法利亚的老乡了。”

闵悉一惊:“在哪儿?”

盖尔说:“我在教堂做礼拜的时候看到的,我悄悄跟着他,看他进了一个小旅馆,那旅馆都是长住客,都是在附近做工的人租的,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做事。”

闵悉说:“那你明天早上去那边蹲守一下,看他是在哪家店做事。”

盖尔点头:“好。”

闵悉又想起什么,提醒道:“记得,别穿我们的制服。”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