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手腕被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牢牢抓住,一瞬间,肩膀被拽得脱臼!
祝秋瑾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喊叫,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
怎么会?
泥人不是被她重伤了吗?
现在抓住她的又是谁?
又一股力量顺势袭击,狠狠撞在了祝秋瑾的小腹上。
这一下极其用力,打得祝秋瑾不停干呕。
她召回鞭子,解体,发动攻击!
攻击有效。
泥人失去了力气,但它还在。
它没有死。
这一次,它甚至没有停顿,就用膝盖继续朝着祝秋瑾的小腹踹去。
怎么会这样?
祝秋瑾被拽着,根本无法躲闪,只能在原地受击。
痛楚让她弯下了腰,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直打颤。
她反复发动攻击,攻击有效,泥人顿了下便继续打她。
好疼。
哇地一声,口中吐出了鲜血。
祝秋瑾低下了头。
她无力地张着无法视物的双眼,方才自信充满笑意的双眸失去了光芒。
她明明也在打对手,而且攻击的是它的致命区域,可它怎么能跟没事人一样呢?
同样的攻击,放在她身上打得她痛不欲生,身体越来越无力;
但落在泥人的身上,它怎么就没事呢?
这场考试,未免太不公平了。
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祝秋瑾的下巴上。
几颗牙齿被打飞了出去。
剧烈的疼痛间,祝秋瑾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幅画面。
那时,她正与宋璇讨论她雍容优雅的妈妈,连晓在与许白凑近乎。
许白的手戳进了小男孩的脸里。
任凭许白如何搅动,那泥做的男孩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都不喊疼。
大人,脸上有着异常大的黑亮眸子,实际本体是小泥人,攻击隐藏的小泥人会令其痛苦。
小孩,五官正常,外表与灯亮时的本体一致,无论怎么破坏它的泥都不会让它疼。
小孩对应着大人的的本体——小泥人。
那么小孩不会疼,对应着大人的什么呢?
不会受伤吗?
祝秋瑾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事实印证了结论的正确性。
与在殴打中越发无力的祝秋瑾不同,隐形的泥人力量却越发地有力,似是因疼痛激发了力量,每一拳都比前一拳更狠。
祝秋瑾在脑海中迅速回顾可以对敌的手段。
没有。
她的鞭子只能激发泥人的怒气,让它打得一下比一下狠。
用异能来分解由部分碳元素组成的泥人,也因看不见泥人无法实现。
最后,祝秋瑾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
“祝秋瑾?”
许白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几秒前,祝秋瑾还说过话,肯定没走远。
她们实验过,这束突然出现的昏黄灯光是打在许白身上的。
怕黑的祝秋瑾不可能一个人行动,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泥人偷袭了她。
这周边的泥人,有谁会对她们有敌意呢?
祝秋瑾身上带着一笔巨款,任何泥人见了都会眼红。
但最有可能的还是……
许白扫视着周围黑暗中的黑亮眸子,在原地默数三十秒后,朝着1-b区域往回走。
当时,祝秋瑾操控异能,让斗笠男解体时,后者融入了黑暗中。
这是否意味着,它还活着?
许白的手往背后伸去,修长的手虚握。
长刀感应到了主人,自动从刀鞘中冲出。
手握住了刀柄,拔刀。
昏黄的灯光下,一人一刀,朝着暗处的黑亮眸子逼近。
刀尖轻触地面,发出威胁性的摩擦声。
“嗯嗯?”
拿着锄头的黑亮眸子紧盯闪着锋芒的唐刀,害怕地退后一步。
许白扫视它的周围,没有发现祝秋瑾,也没找到战斗的痕迹。
不是这里。
许白走向了另一个黑亮眸子的方向。
也不是。
下一个。
也不是。
不知道几分钟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许白终于找到了祝秋瑾。
她的周边没有黑亮眸子,只有满地狼藉。
许白顿了下。
挥刀。
火焰下,斗笠男的身形显现。
它的脸上有着两个可怖的空洞,那双黑亮的眸子不见踪影。
这是让它解体的弊端吗?
斗笠男一只手掐着水母头少女的脖颈,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她的小腹,空洞的眼眶阴森地望了过来。
被制勒住的祝秋瑾似乎失去了知觉,没有察觉到昏黄灯光的出现。
但她的双手死死地护着小腹。
在那里藏着的,是她们从斗笠男那抢过来的泥币。
鞭子的碎片散落一旁。
场面极其惨烈。
“祝秋瑾!”
许白喊道,试图唤醒陷入昏迷的少女。
祝秋瑾确实醒来了。
并不是因为许白的呼喊下,而是在斗笠男的压迫下。
斗笠男左手掐着祝秋瑾的脖子,右手不再试图抢回东西,而是拽住了祝秋瑾的右手,威胁性地注视许白。
一副她赶过来,它就扯断祝秋瑾手的意思。
好黑。
好疼。
密密麻麻的疼痛遍布全身。
太阳穴一直在跳,仿佛脑袋就要炸开了。
锥心的痛从脱臼的右手传来,祝秋瑾觉得好痛。
但她不想睁开眼睛。
睁开眼看到的也是黑暗,闭上眼看到的也是黑暗,那睁不睁眼又有什么区别呢?
“秋秋?”
有些别扭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祝秋瑾奇怪地张开眼睛。
朦胧中,戴围巾的少女朝她伸出了手。
“虚巴。”
吐词不清的声音在口中发出,说话还有点漏风。
祝秋瑾有些羞涩,别扭地转过头。
接着她就后悔了。
在她脸侧,一个面容可憎的、脸上缺了一大块的男人,表情阴狠。
祝秋瑾顾不得羞涩,立马转回了头。
原来模仿晓晓的语气就能叫醒祝秋瑾。
许白默默记在心里。
她对着脑袋转来转去的祝秋瑾道:
“挟持你的是斗笠男,我如果上前他就会拉断你的手臂。”
祝秋瑾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脱臼的右手被狠狠拽着。
怪不得她那么疼。
“我们用你的异能,按照之前的方法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