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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小雪渐大,

窗外的世界被厚厚的白装覆盖。

连晓外出归来,马甲针织衫上,还残留着细小的白色雪花。

宿舍内没有开灯,唯一的亮光来源于连晓手中的那把剑。

剑身修长轻盈,通体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清澈的一抹月色。

雪花似乎为月色所吸引,争先恐后地攀附在剑刃上。

最终拥挤成一团,形成了一截无瑕的冰枝。

冰枝的枝干蜿蜒向上,点在许白的围巾之上。

热腾腾的水汽顺着许白手中的杯口缓缓升起,与冰枝交织。

薄雾中,是对峙的两人,冷冽的寒光,与锐利无比的剑刃。

“!”

床上的新新听到奇怪的动静,悄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个寒颤。

同样听到剑声嗡鸣,浴室里的江月望咬着牙刷,带着疑惑打开了浴室门。

“啪嗒”一声,

牙膏内的活性剂形成的白色泡沫掉到了地上。

江月望脑海一阵错乱:

卧靠!这是搞嘛啊!

被剑尖抵住的当事人,相比旁观的二人,平静多了。

许白毫不在意抵住要害的剑,甚至擦着锋锐的冰枝,低头仔细观察剑身,问道:

“A级?”

她从没见过连晓用这么好的剑。

连晓垂下眼帘,握着剑柄的手指微松,最后彻底放开。

冰枝随之咔嚓一声碎裂。

大部分碎块落到了地上,也有的落入了许白手中的茶杯里。

“对。”

连晓回答。

通蓝的长剑受到念动力的控制,仍然浮在半空。

只是横了过来,不再咄咄逼人地指向许白。

江汪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后怕地相互对视一眼。

刚刚可吓坏她们了!

许白将被污染的茶杯放在一边,继续问:

“高星剑那来的?”

“嗯。”

“真是好大的手笔。”

许白不禁咋舌,这剑起码价值上千万啊!

她刚想夸连晓可真是天才内奸,却迎上了一双沉郁的双眸。

目光中有几分怜悯,以及真切的难过。

不会吧?

许白的心猛地一紧,联想到这把价值不菲的剑背后可能隐藏的交易,慌忙问道:

“他没拿你怎么样吧?”

连晓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她今天的举止十分反常。

不复往日的温柔笑意,就连说话也像在挤牙膏。

许白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仿佛有一根弦被紧紧绷起。

只见连晓微微抬手,一个小物件从她宽大的袖间滑出,在指尖的推送下,落入许白手中。

许白下意识握住,掌心传来冰凉的寒意。

她缓缓打开手掌,看到了一个通体透明的小玻璃瓶。

透过瓶身可以看到里面盛有淡黄色的粉状物。

瓶口用一个小小的木塞紧紧堵住,木塞与瓶口之间贴合得非常紧密,确保安全密封。

“这是……”

许白没有一眼识物的能力,刚想提问,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迷药吗?”

她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不知是从睡梦中初醒的后遗症,还是别的原因。

连晓默默地点了点头。

良久,她又说:“给你准备的。”

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许白的视线渐渐失焦,呆呆地看着面前表情沉重的女孩。

原来刚才感受到的怜悯并不是错觉啊。

“等等!”

待在浴室手忙脚乱擦地上泡沫的江月望,忍不住冲了出来:

“那个贱货让晓晓给许白下迷药,还提前给了一把A级的剑当报酬,是这么回事吗?”

“汪!”

新新听明白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瞳孔里写满了生气。

江月望义愤填膺:

“报警!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同伴焦急的声音骤起,将许白的迷蒙之态一扫而空。

她回想起那晚警察局长面对高校长的讨好笑容,心想没用的。

报警也只会让他们受到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许白笑了下:

“没事,你俩先去吃早饭吧,我和晓晓再聊会儿。”

她的笑容里看不到半分阴霾。

江月望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照做了。

她收拾了一下,带着新新轻轻关上了宿舍的门。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许白和连晓两人。

许白趴在桌边,指尖攥着装有迷药的小瓶。

就像是看沙漏一样,凝视着淡黄色的药粉上下起伏。

气氛沉闷了一会儿,直到靠在窗边的连晓打破了寂静:

“他们以前也这样对你?”

许白下巴抵着桌面,闷声回答:“不知道。”

那时,她警惕心很强,一般不碰别人的东西。

后来父母去世后,她对生死看淡了许多,才少了许多顾忌。

手指微微收拢,将小瓶握紧。

玻璃瓶渗出的寒意穿透肌肤,一下子冷到了许白的心里。

面对高家母子的诬陷与针对,她也只是想带领温中夺冠,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击败宁海,逼迫高婕让位,从而洗清污名。

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远比她想的要肮脏。

若不是连晓是她派出的内奸,一切可能真的难以预料。

头顶忽地一沉,接着,被揉了几下。

许白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连晓摸头了。

这种安慰小孩的招数,可真是……

许白坐起身,脸埋进了身旁的女孩怀里。

女孩看着很瘦,实际上全身覆着练剑得来的薄薄一层肌肉,抱起来很结实,也很温暖。

连晓没有动作,就这样任许白抱着。

直到天上又开始飘雪,

喇叭响起了早读铃,

许白才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

“不客气。”

连晓又揉了揉许白的头发,走到一旁去换衣服。

许白也收拾好了心情。

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这样的。

她正常地上课,下课。

直到下午该去训练室的时间,许白罕见地没有出现在温中的训练室内。

她去了宁海中学的教学楼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