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林巧稚蹦蹦跳跳着,双手不时地搓动,试图通过运动来产生热量,以抵抗寒意。
不是她蠢,故意不进温暖的室内。
而是许白拉住了她:
“林宝,我好担心,陪我一起坐会儿吧。”
风雪从窗外不断飘进走廊内,林巧稚抬眼望着坐在栏杆上的许白,幽怨地心想:
许白好像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婆婆,自己紧张也就罢了,还非得拉着别人一起紧张。
这时,产房的门忽然开了。
婆婆如同被触发了弹簧,立马从栏杆上弹了下来,急切地去迎接儿媳……
等会,好像不太对劲!
林巧稚停止了胡思乱想,热切地几步上前,握住刚刚走出的祝秋瑾的手:
“你出来了?”
祝秋瑾奇怪地看她讲废话文学,应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许白:
“许白,我4级了。”
许白一愣,心想晓晓的医术这么神吗,不仅医好了人,还能助人突破?
祝秋瑾顿了顿,接着说:
“你去看看连晓吧,我能读心了,她的状况不是很好。”
……
屋内的连晓并不知道,自己在许白心中已经被抬上了新的高度。
她低垂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到墙角,弯腰捡起自己的剑。
心里乱麻麻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终,连晓选择了挥剑来麻痹自己。
一下,
“唰”,
一下,
“嗖”,
一下,
“哗”
“乓——!”
门被猛地推开。
连晓根本不敢看过去,甚至迅速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来者。
“喵喵喵喵!汪!”
急切的猫叫狗叫在脚底骤然响起。
等连晓反应过来时,大腿已经被银灰色的小不点连抱带攀地紧紧搂住。
“汪!”
新新焦急地想往上爬,想看连晓的伤口,同时它也启动了自己的异能。
【赐福】
经过新新的赐福,只要汪一声,身上的伤势就能快速痊愈。
连晓却没有吱声。
“新医生,给晓晓留点面子吧。”
许白的声音清清郎朗地响起。
新新疑惑地回头,却发现自己小小的身体被一双手抱住。
下一秒,她仿佛变成了一个被风卷走的小绒球,在空中急速地移动起来。
风呼呼地在耳边咆哮,新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愕与迷茫。
“砰!”
当她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时,门已经紧紧地贴着它黑色的鼻头关上了。
“喵!”坏三花!
小猫不高兴地冲着大门龇牙。
屋内,
许白已然凑到了连晓的面前。
不像个小好对付的新新,许白强势地掰过连晓的脸,将那脸上的红印完全展露出来。
“……”
许白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祝秋瑾那么快就心情好转了。
她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狠啊!
被双手托住脸的人儿下意识将眼神错开,不久,又移回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许白。
“要我找小桂子吗?”
许白问。
一向注重形象的连晓,很少选择借助狗叫来痊愈伤势。
连晓抬眸,沉默不语。
许白见状:“那我不找了。”
一只手却突然伸出,紧紧揪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许白轻啧一声:“晓哑巴。”
连晓受不了她,低喃出声:“我妈妈取的名字才不是让你玩谐音梗的。”
许白嘴角一扬:“好,我不玩你的,我玩你哥的,你哥是不是叫连大啊?”
连晓:“……叫许白去死。”
经过几回合的斗嘴,连晓明显话多了些,表情也多了几分生气。
许白从储物手链里翻了翻,找到某次上课时剩下的治疗剂,递给了连晓。
后者却没有接过。
少女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装着淡蓝色液体的试管,纤细的手指微微蜷曲,冷不丁地:
“汪!”
新新的祝福可以维持半小时,连晓脸上的伤开始飞速地痊愈。
几秒后,就看不到半点受伤过的痕迹了。
许白问:“不是要面子吗?”
连晓低下头嘟囔了一声:
“@#¥%@$。”怕你觉得我矫情。
她说得含糊不清,许白根本没听懂。
不过连晓也不需要她听懂。
她再次抬头,对许白说:
“我要练习了。”
许白应了一声:“好。”
她乖乖退到一旁,双腿盘起坐下,一只手支着脑袋,目光紧紧地盯着正在舞剑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惯有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丝毫看不出半分心情不好的样子。
只是,那偶尔黯淡下去的眼神,在不经意间出卖了她。
“看我要付费的。”
连晓略带玩笑的话语悠悠传来。
许白财大气粗: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看不起的人吗?先来一个小时的!”
下一秒,轻飘飘的话语飞来:
“一秒一百。”
许白富得抠抠搜搜:
“td退订。”
自从有心思打趣许白后,连晓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她舞动长剑,身姿轻盈如燕。
手腕一转,剑如闪电般刺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迅疾的弧线。
接着,脚步不断变换,剑势凌厉地挥下,带起一阵微风。
剑影闪烁间,
她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剑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如往日的训练一般。
许白看出了点名堂,但又没法说些什么,只好守在一旁,
埋头研究着祝秋瑾的异能特性、新的配合战法,偶尔偷看连晓几百块,确认她的状态。
连晓的伪装技巧一向很好。
在她越脆弱的时候,伪装得便越好。
她收起了所有的小动作,没有让许白发现半分不对劲。
连晓不断地重复着出剑、刺剑……
一天,
两天,
直到结算考核成绩的最后一个凌晨,她累倒在了地上。
像一片悄然飘落的树叶,落到地上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