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你们公安局的找我干什么?”赵凤怜背靠门,侧头问。
“警察办事,要你问这么多!快开门!”赵文身后的警员一句呵斥。
门内的回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呆在家里,你们找错人了。”
赵文将脸凑到猫眼处,低声说了一句:“嫂子,你听我一句劝,先开门再说好吗?”
赵凤怜听到“嫂子”两个字,头瞬间转了过来,她再次看向猫眼,外面站着四个警察,最前面的正是几天前去医院抓公孙北的警员。
难怪声音那么熟悉。
赵文继续讲道:“嫂子,于警官犯了错,现在已经被抓了回去,你是他的妻子,理应出面呀,如果你不开……那我们只好破门喽。”
门内没有一句应答,赵文伸臂一挥,三名警员齐上,抬脚便要朝门上踢去,忽而门却开了。
赵凤怜低垂着头,出现在四人眼前。
“嫂子,你现在还有话要说吗?”赵文拿出手铐,话语冷漠的说道。
“能有什么话,要抓就抓。”
……
新二区文波市,第一医院。
急救室外。
张婉琳和邢澈母子,包括刘辉军、孙天辰、卢客冲,以及多位警员,更有郴力晖与婉芦夫妇,包括独自靠在角落处的申开。众人聚在一处,要么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要么站立于急救室门口一言不发,要么焦急地左右踱步。
“张姐。”刘辉军在张婉琳身边,默默开口:“有些东西我们要去试着接受,就算很痛苦……”
张婉林依偎在邢澈怀里,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的声音微弱,不停抽泣道:“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老天爷怎么就要去这么折磨他……”
“我爸……妈,我爸他一定挺得过去的……对吧?”邢澈红着眼眶弱弱的问了一句。
“吉人自有天相吧。”孙天辰直直的盯住急救室大门,轻叹一口气,“我们都希望老邢可以挺过去,即使……”
卢客冲双手环抱于胸,在其他人都为邢振担忧得坐立不安之际,只有他安静的立在门口,默默地等待大门的开启。
禁林从后面走上来,将手机屏幕摆到刘辉军面前,只见一个电话已经打通,是王尘风。
刘辉军接过手机,直接放在耳边。
电话里,王尘风的声音无比着急,“刘局,老邢怎么样了!他……”
话还没有讲完,陈元龙的声音传了过来,“老邢还有多久出急救室,刘局,你把电话给张姨,我要和她说话。”
电话中,两人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刘辉军嘴角动了动,很久后才说出话来,“小陈……小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电话里在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刘辉军将手机伸到张婉琳身前,轻声道:“张姐,是小王和小陈的电话。”
后者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喜悦,紧接着又被愁苦替代,她声音沙哑道:“小王小陈……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
刘辉军点点头,“是,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现在他们有话要和你说。”
伸出颤抖的双手,张婉林接过手机,颤颤巍巍的放在耳边,话语中带上了哭腔,“小王小陈,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张姨……张姨……我们马上就回来了,最多再过半个小时,你和邢叔一定一定要等我们!”陈元龙说的很急促,大口的呼吸声都极为清晰。
“小陈……你邢叔他……”顿时,张婉林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哭泣道:“医生在这几天一直在尽全力的为他治疗,什么药都试过了,什么治疗方案都用上了,可是……可是……没有办法了啊,真的没有办法了……”
“……”
电话里再次安静下来,很长的时间内,里面都没有发出二人的声音,只能听到呼呼作响的风声。
张婉林说话时断断续续,眼里的泪水她没有去顾及,任由其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你们邢叔在进急救室的时候,让我给你们传句话……他想告诉你们,以后在公安就没有邢叔罩着了……就不要再淘气了……就不要……”哭声阻止了张婉林的话语,使得她直接把电话递给了刘辉军。
邢澈将张婉林抱在怀里,不断拍打其后背,“妈,妈不哭……不哭……”此刻,邢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陷入无声的痛哭中。
刘辉军将手机拿在手里,电话没有挂断,里面依旧无声。
“刘局,把电话挂了吧。”这时,禁林无力地说道。
后者只是默默地将手机放在禁林手里,慢慢闭眼之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禁林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片刻后,对方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话留下。
众人不知疲倦的在门外苦苦等待,等待的过程很痛苦,同时也很煎熬,可没有一人离去过半步。
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在整整三个小时后,急救室大门传来一声响,紧接着,医生还有护士都走了出来,他们摘下口罩之后,脸上的表情非常沉重。
所有等待的人纷纷挤在门口,将医生还有护士围在中间,众人没一个敢开口,都等着医生说出结果来。
“……”
可是,等到的……却是他们的集体沉默。
刘辉军第一个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邢振……怎么样了?”
最前面的医生摇头叹气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倾尽所有……”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一步,张婉林的身体在此刻终于站不稳,瞬间便倒了下去。
“妈!”邢澈连忙蹲下身子将其扶住,看着近乎奄奄一息的她,邢澈的情绪彻底崩溃,他大哭起来,“妈,你不要吓我啊妈,爸离开我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
新一区,平市公安。
在傍晚前,赵文等人将赵凤怜带回警局,将其放在了审讯室中。
不久之后,于腾还有姜卫两人也都到齐。
科克安然坐于椅子上,翘着一条腿看着三人。
于腾被锁在审讯椅中,而在他的面前,被绑住的,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他的老友。
姜卫的衣物破烂,浑身是血,伤痕遍布肉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警员将其拖进审讯间时,沿路留下了长长的血液痕迹。
几分钟的等待,进来两名警员,还有一名法医,手上提着一个箱子。
他们的折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