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凌“既然都知道,那怎么不想办法,比如辞官归家。”
库绅“你呀,不是那么简单的,有时候,想撤退比想上进都难。”
这是,负责断后的差役过来说“差不多就行,别太招眼了,不然,别人有意见嫉妒的话, 也是麻烦。”
曲佳凌“是这么回事,你去车里把脚上的伤处理一下上药,我赶车。”
于是,曲佳凌赶车,库绅坐在车里。有车帘子挡着,不耽误说话,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这样,谁也不知道库绅在车里,毕竟,那喇家的兄弟太多了。
不过,从这点看,前婆婆这个老太婆真的没什么手段,也拿公爹没办法,不然,哪能有这么多庶子庶女的。
另外两辆骡车,曲佳凌要求,让孩子们换着坐车,大人就算了。
就这样随着流放队伍往东北行去。
这天,曲佳凌那个前婆婆又不干了。她看这几天,她那个小儿子在车里吃睡,平时只是需要活动身体了才下车走走,而另两辆骡车,无论白天晚上都不许她上去,于是,下午休息时,就发飙了。叫过小儿子,劈头盖脸地一通骂,大意就是她这个小儿子不孝。她不敢骂曲佳凌了,毕竟,人家现在不是她儿媳妇,她也骂不着。
库绅看着老娘作,等她骂够了,就说“还骂不?要是骂完了,我就走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
这下子,老太婆更怒了。一把扯过小儿子,就给了一巴掌。
可见,这十多天的流放,并没有让这老太太的精气神有多少损伤。
库绅摸了摸自己的脸,抿着嘴,什么话都没说。
老太太也是一愣,冲动之下,她打了最疼的小儿子,可随即又趾高气扬起来。指着库绅就骂,说“你个不孝子,我那么疼你,可你呢?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对父母不管不顾,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我真是眼瞎,疼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呜呜呜,我得命好苦啊。”
然后,就开始了泼妇骂街。
库绅真的气得狠了。
虽然他们现在在流放队伍的最后面,可前面的人也频频回头朝他们这边看,不远处的官差指指点点地看着热闹。
库绅看着他爹那里老爷,问“阿玛,您也是这样想的?”
那喇老爷转头呵斥老太太一句后,对库绅说“库绅啊,你额娘她就是心气不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让让她就好了。”
老太太听了当家老爷这样说了,更加来劲了,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库绅又对着大哥问“大哥,你怎么说?觉得额娘有理?就这么任由额娘胡来?”
库绅大哥两手一摊,说“她是当老人的,咱们能怎么办?顺着呗。唉。”
库绅心越发凉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对自己有意见啊,这老太太这么作,不说是他们合计出来的,也是老太太想作,他们没制止并默许的。
他一次看了其他兄弟,大家都扭过脸不看他。
库绅走到坐在地上的老太太旁边,蹲下,面对着老太太,说“直说吧,您也别哭闹了,也别耍泼了,到底想怎样,你说出来,我听听。”
老太太看小儿子这样,以为见效了,马上说“让你媳妇把、、、”
没等老太太说完,库绅就说“那不是我媳妇,我们早和离了。您直接称呼人家‘曲佳氏’吧 。”
老太太被库绅一噎,哼哼了两声,接着说“你跟曲佳氏说,让她把她那辆马车让出来,我和你阿玛坐,这些车辆和吃食,由我们安排就行,别的也就不用了。”
库绅“那,马车给您坐了,曲佳氏她坐哪?”
老太太说“她年轻,跟着走呗,这里这么多小孩子都在跟着走,她有什么不能走的。”
库绅问那喇老爷“阿玛,您也这样要求的?”
那喇老爷咳嗽了一声,说“我不管他们女人的事。”
库绅冷笑着站了起来,拱手问旁边的官差“官差老爷,请问,现在队伍里一共死多少人了?”
一个官差说“四岁以下的孩子都死了,六岁以下的也快了,现在都被人背着呢,等过阵子,大人也背不动的时候,就是他们死亡的时候。至于女人,小脚女人已经死了七个了,这么说吧,那些小脚的就从没有听说过能走到宁古塔的,哪怕是夏天呢。更何况现在往北,越来越冷呢。那些个女人,也是,就熬着那口气呢。至于其他老人女人孩子,呵呵,”官差扫了一眼那喇家里的这些人,摇摇头,不说话了。
库绅对老太太说“听到了吗?如果按你最初的想法,我的一双儿女,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吃着窝头,恐怕现在已经是两堆白骨了,就是现在,您能这样粗声大气地大喊大叫,还有力气打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吃得好,吃得饱?为什么吃得好?还不是人家曲佳氏不计前嫌,一路跟着照顾咱们这一大家子嘛?您以前那么琢磨她,她没有计较,在狱中,你和大嫂掐她脖子想闷死她,她没有记仇,怎么,对你们好不记仇还错了不成?你们享受着人家的照顾,还不记恩,得寸进尺,你们哪来的自信,认为人家人由着你们为所欲为,还把车马给你们,还让人家徒步走,凭 什 么?”
库绅看着这一大家子,“呵呵,你们这些天吃着热乎乎的饱饭,穿着暖呼呼的棉衣,有精力了,又开始算计人家了。人家父亲可是佐领,在家也是娇宠着长大,你们究竟凭的是什么,敢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几个嫂子家也是当官的吧,怎么没见哪家派辆马车跟着队伍随时照顾呢?只给了一些银子,连棉衣都没想起来送给你们,额娘,您娘家不也就给您送了几两银子吗?连点吃食都没给送来,他们不知道,这里往宁古塔去几乎没有什么城市吗?不知道这段路上,走个十天八个月的,都见不到一个村庄吗?哼,给银子,去哪里换物质?要不是人家曲佳氏给你们准备吃食棉衣,现在你们会是什么样?如果你们真不知道,可以看看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