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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

是崔烟。

崔烟提着裙摆急匆匆走了进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姜挽月停下脚步问道。

崔烟张了张口想说话,但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及时止住了话头。

“进去再说。”

只是她脸上仍带着焦急之色。

沈氏正带着下人们检查产房,姜挽月想了想,带她去了后头自己的卧房,叫绣春守着门口。

“姐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崔烟揉着帕子,神情变来变去。

“我怀疑我爹那边出事了。”

姜挽月眼皮一跳,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怎么会?朱将军不是去了行宫了吗?怎么会出事?姐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行宫那边虽然也有守卫,但皇帝不放心,就叫朱之温提前过去整顿安排。

朱将军是昨日早上出发的。

听说带了五千人去了行宫。

其他人是今天午后出发。

姜挽月醒来的时候,靖王和王妃已经带着孩子出了门。

崔烟深吸了口气,从头开始说了起来。

“是,我爹昨天离京去了行宫,他走之前说安顿好后就叫人送信回来,可我昨天等了一整天,都没收到信。今天又是半天过去了,仍没见到他的信。”

姜挽月定了定神。

“或许是行宫那边事务繁忙,一时间没空,你先别担心,王爷他们不也出发了吗?若是有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你要真担心,这会儿骑马赶过去也来得及。”

崔烟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女儿。

吟儿这两日有些咳嗽,她实在放不下心丢下她一个人在府里。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崔烟叹了口气。

她没待多久,急着回去看女儿,又匆匆走了。

等她一走,姜挽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她屈指敲着桌面,思索片刻,转头吩咐绣春。

“王爷说的那两百人,现在何处?”

绣春神色一紧:“一半在侍卫营房,一半在后巷。”

姜挽月摸了摸袖口。

然后,她转身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她。

“这是王爷给的,能调动府里的侍卫。你叫上两个人一起,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守着王府的各个门口。再叫人把大哥请来。”

靖王如今行事仍带着从前军中的风气,这块令牌,就像当初他的虎符,不止能指挥那些老兵,还能调动王府所有下人。

这么一算,她能指挥的人就有三百多了。

绣春拿着令牌,快步走出了梧桐院。

凭着这块令牌,她在王府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就连前院管家都主动过来询问。

绣春一说,管家立马去叫人。

有管家帮忙,召集人手更快了些。

很快,靖王府的各个出入口,都被看守住了。

没多久,姜扬也到了。

姜扬不能进后院,姜挽月只能带着人去前院见他。

沈氏听说了后也要跟着去,还不忘说道:“你要找你大哥,先前怎么不说呢?让他跟我一起来就行了。”

“是我的不是,有事想拜托大哥,临时才想起来的。娘,产房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您帮我看看小厨房的东西吧?周娘子准备了好些坐月子的菜谱,但太多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娘您帮我看看?”

姜挽月几句话,立马转移了沈氏的注意力。

沈氏转身就去了小厨房。

姜挽月扶着蜜儿的手,慢慢地往前院走。

姜扬在偏厅等她。

姜挽月一见到大哥,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开口道。

“大哥,麻烦你带上可靠的人,去京城各个城门口打听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异常的出入情况。”

姜扬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知道了什么?”

姜挽月摇头,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只是有一种预感,这两天很可能要出事。”

姜扬眼皮一跳。

不等他继续询问,姜挽月自己就说了起来。

“往年万寿节皇上都是在宫里过的,今年怎么会突然想到去行宫?哥哥你可有听说原因?”

姜扬揉着眉心点了点头。

“这个我还真知道,是一个月前,行宫那边一座湖中冒出了一块奇石,正好是皇上五十大寿,就有人将奇石与万寿节联系起来,说是天降祥兆为皇上贺寿。”

姜挽月抿了抿唇。

“这时间……也太巧合了。朝中就没有人反对吗?”

“自然有,但皇上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姜扬叹了口气。

姜挽月对皇帝的性子不大了解,但从他的种种举止,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能听得进劝的人。

她沉默了片刻,思忖着靖王知道多少。

姜扬见她不说话,等了等,忍不住问:“你方才说城门出入异常?可城门守卫那么多,若有异常,必定早就报上去了。”

姜挽月收回了思绪。

“守卫并非事事都知道,最近因万寿节之故,每日城门进出的人不知多少,守卫就算再有耐心,也不可能对所有人和东西都仔细检查。”

她顿了顿,语气压低了些许。

“娘说京中海鱼的价格降了不少,上个月要弄到一条海鱼千难万难,这才多久,突然降价,哥哥就不怀疑么?”

姜扬微怔。

他还真没怀疑过。

“京中人口虽然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内陆人,各地菜系都繁华,唯独这海货,因味道过于腥重,很少有人爱吃。”

海鱼的腥味比河鱼重多了,尤其是干货,味道更重,不是常吃的人很难接受。京城也很少有这类馆子。

要不然,周娘子也不会特意跟念云阁的厨娘学那道糖醋海鱼了。

朱将军会给崔烟送海鱼,是他从前在登州军中任职过,在那呆了大概两三年,所以吃得惯。

姜挽月是突然变了胃口,想吃蟹不成,转而吃起了海鱼。

那京城有多少这种人呢?

肯定不会多的。

姜挽月可不相信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改变京城的饮食风气。

商人逐利,京中明明没有那么多人买,却突然进了那么多货。

东西多到大降价,那已经不是寻常的多了。

太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