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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叶纭姿抬头,眼神冰凉:“我有何错?我又没推人,凭什么道歉?”

她的态度坚定,要她向三姨娘低头,绝无可能。

“你……”叶崇德指着叶纭姿,气得浑身发抖,“好,你既然顽固不化,那就去祠堂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老爷!”

一旁的婢女们惊呼,她们都为叶纭姿感到心疼。

小姐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虚弱,脸色苍白如纸。

祠堂阴冷,寒风刺骨,若是让她去那里跪着,这不是要了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吗?

她还那么小,老爷怎能如此狠心。

“老爷,小姐身体虚弱,经不起那里的冷风……”

“哼!”叶崇德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叶纭姿倔强的脸庞,显然决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谁敢帮她说情,一并处罚不饶。”

“叶纭姿,要么去给三姨娘低头认错,要么就到祠堂里反思去。”他扔出两个选项,可偏偏都不是叶纭姿愿意接受的。

她的心又凉了一截,虽然从未对叶崇德抱有过幻想,但亲耳听到这番无情的话语,滋味还是不同寻常。

她纳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这里仿佛成了笑话。

“我,不道歉!”叶纭姿字字有力,掷地有声。

“你……”叶崇德一时语塞。

“纭姿身体还没恢复,怎能去祠堂受罚?再说,落水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能一口咬定是纭姿所为?”苏氏心中寒意更甚,她曾对叶崇德抱有一丝幻想,指望他能回头看看她们母女,却不料他竟如此绝情。

“要罚纭姿,等查明真相再说!”苏氏罕见地强硬起来,以往逆来顺受的她,今日却坚决反抗。

“好啊!紫金院的都反了天了!这些年我容忍你们,反倒让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了!”叶崇德怒火中烧,一挥手,旁边摆放的花瓶应声而碎,碎片四溅,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苏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今天必须去祠堂跪着!得让你明白,错在哪里!”叶崇德坚持道。

“纭姿不能去。”苏氏牙关紧咬,叶纭姿已虚弱至此,若真让她去跪,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你非要找人去祠堂,那就我代她去!”

“娘!”叶纭姿眼前一黑,心中惊慌。

母亲这是在说什么,她身体虚弱,母亲的身体更弱,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调养得能走动几步了。

不行……

“纭姿不会说谎,三姨娘落水绝非她所为!你赶紧查明真相,在那之前,别想动她一根汗毛!”苏氏越说越激动,竟咳了起来。

叶纭姿想拉住母亲的衣角,想阻止她去祠堂,可刚一用力,眼前便是一片黑暗,视野模糊,耳畔嗡嗡作响。她意识渐失,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

叶纭姿昏睡了不知多久,再次睁眼时,喉咙干得像火烧,想喊水喝,却发现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四肢绵软无力,只能瞪着眼前的床帘,眼神中满是疲惫。

娘亲怎么样了呢……

她回忆起自己因急火攻心而昏倒,之后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跪祠堂?不行,万万不行!娘亲身子本来就弱,祠堂那地方寒气逼人,她哪里受得住那样的折磨!

“来人……”

她尽力喊出声,可嗓子干哑,那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玉漱小跑进来,一见叶纭姿醒了,连忙凑上前,“小姐,您醒啦!”

“娘亲呢?”叶纭姿急切地问。

玉漱神色犹豫,面色复杂,最终在叶纭姿的注视下,小声坦白:“夫人她,去祠堂罚跪了。老爷坚持要责罚小姐,夫人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叶纭姿紧握拳头,心中怒火中烧。

“扶我起来,我要去祠堂……”她挣扎着要起身,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

“小姐,您别再折腾自己了,大夫叮嘱要静养啊……”

玉漱拦住了她,若是小姐这会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夫人的牺牲就白费了!

叶纭姿踉踉跄跄,最终还是跌坐在床沿上。

三姨娘……

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之前是自己心存侥幸,没料到三姨娘会如此心狠手辣。她眼神一凛,恨自己无能为力。

“玉漱,我落水那天,周围可有人看见什么吗?”

“小姐,那天亭子附近一个下人都没有,没人看见。”玉漱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无奈与失落。

要是有人目睹了那一幕,就能替小姐说话了。叶纭姿眼神一黯,心里明镜似的,三姨娘肯定是事先支开了所有下人。

“对了,苏桓呢?”她猛然想起了什么。

“正是苏少爷把小姐从水里救上来的,如果不是少爷及时赶到……小姐恐怕……”玉漱不敢再往下想。

“他没事吧?”

“嗯,苏府那边传来消息,苏少爷安然无恙。”玉漱想了想又说,“小姐,不如把这事告诉苏府,让苏家来给您撑腰吧……”

叶纭姿抿紧了嘴唇,要是在以前,她绝不乐意把苏家牵扯进来。但现在,娘亲都已经去祠堂罚跪了,如果不尽快解决,后果恐怕会更严重。

她点点头,“好,通知舅舅!”

叶纭姿感觉就像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她稍稍定了定神,声音冷峻地说:“让芝兰进来。”

玉漱赶紧去唤芝兰,不一会儿,芝兰就匆匆进来了。叶纭姿直视着芝兰,开口道:“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

半晌,听完叶纭姿的吩咐,芝兰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沉稳地点了点头,“是,小姐。”

“玉漱,我写封信,你找人连夜送到客栈去!”

“为什么不直接送到苏府?”玉漱不解。

叶纭姿眼神沉了沉,祖父年岁已高,不能让他为这些事操太多心,要解决此事,找苏永禹一个人就够了。

叶纭姿握起毛笔,对着白纸,视线模糊,她摇了摇头,笔尖微颤,墨汁滴落,晕开在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