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心声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露,七皇子从未重视过他,只是把他当作一枚棋子罢了。
内心冷笑的同时,沈聿铭依然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臣明白殿下的忧虑,沈司晏日渐强大,殿下怎能不担心。”
“正是。”百里延握紧拳头,一想到沈司晏便心头微颤。
“请殿下放心,臣定会全力以赴!”沈聿铭坚定地说道,鞠躬致意以示忠诚。
看到沈聿铭的表现,百里延深感满意,点头称许:“沈聿铭,还是你最懂我。有你在身边相助,我便能安心多了。”
然而,百里延并未察觉到沈聿铭内心的转变,更不知道他已经心生隔阂。
“殿下。”沈聿铭抬眼,面带难色:“臣想请几天假。”
“为何?你要做什么?”百里延问道。
“几日后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想回老家祭拜。自从我来到京城,就从未回去过。
如今我在朝为官,希望能回家给父亲献上我的敬意,让他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沈聿铭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与孝心。
百里延心中一沉。若无沈聿铭,他将如何应对沈司晏可能的威胁?
但面对孝道,他又怎能拒绝沈聿铭的请求?
最终,他只能点头同意:“你早去早回,宫中的局势瞬息万变,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臣明白,明日便启程,处理完事情后会尽快回来。”
沈聿铭恭敬地行礼,离开了七皇子府。
当他走出府邸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袖中的拳头紧握。
这次回乡,他有一个更大的计划,一个能改变他命运的机会。至于七皇子……
沈聿铭回头淡漠地看了一眼七皇子府,随后毅然转身离去。
皇宫内,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用帕子不停地擦拭着眼角。她正是庄妃,八公主的母亲。
“皇上,请您怜悯……”
庄妃泣不成声:“琴儿已经被送到庄子四年了,现在她已满十八岁,还未婚配。若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孤独终老了。”
“四年来,琴儿已经悔改,请皇上让她回来吧!”庄妃继续哀求着。
皇帝坐在高处,眉头紧锁,看着庄妃泪流满面的模样。
“皇上!”庄妃还想继续哭诉。
皇帝冷声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如果不是她犯了大错,朕怎会把她送到庄子里?”
“琴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庄妃抬起头,脸上依然娇美动人。
“六岁时她摔伤了腿,留下了终身残疾。
即便无人提及她的腿,旁人的眼光也难以忽视。她心思敏感,为了掩饰这份自卑,才养成了那样的性格。”
庄妃心痛地想起女儿,心中满是无奈。
她的孩子与其他公主不同,无法欢快地骑马嬉戏,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眼中满是对他人自由的羡慕。
为了弥补女儿的不幸,庄妃对她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然而,当皇帝得知八公主的事时,他的眉头紧锁,既为她受伤的腿感到心疼,又因她在宴会上的行为而愤怒。
“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在宴会上用鞭子抽打穆夫人,甚至闹出人命。”
那是一次宫廷盛宴,穆家夫人无意间提到一只受伤的小鸟,却触动了八公主敏感的心弦。
八公主以为是在讽刺她的腿疾,怒火中烧,当场让人取来鞭子狠狠抽打了穆夫人。
众人惊恐万分,无人敢上前阻止。
最终,八公主将穆夫人打得奄奄一息,虽经太医全力救治,仍未能挽回其生命。
此事让皇帝大为震怒,下令将八公主流放到偏远山庄反省。
四年后,八公主已到适婚年龄,但因为之前的事件,婚姻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庄妃不忍看到女儿孤独终老,跪在皇帝面前恳求:“那是琴儿年少无知,如今她早已悔悟。皇上,您真要看着她孤苦伶仃一辈子吗?”
皇帝沉默片刻,内心矛盾重重。最后,他叹了口气:“好吧。”
庄妃听闻此言,心中一颤,不知皇帝是否真的同意接回女儿,还是另有打算。
但她决心已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与女儿共渡难关。
皇帝缓缓说道:“让八公主回来吧,但回来后必须亲自前往穆家赔罪。”
庄妃听后喜形于色,连忙应道:“臣妾谢过皇上恩典,琴儿回来后,定让她去穆家下跪赔罪,恳求穆家的宽恕!”
只要能迎回琴儿,任何条件都愿意接受。最令人担忧的是皇上的坚决反对,一旦松口,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庄妃迅速擦干泪水,转悲为喜:“臣妾立刻派人迎接八公主归来!”
“你去办吧。”皇帝应允。
庄妃急忙起身,因长时间跪地,腿脚麻木险些跌倒,即便如此,心中仍是充满了喜悦,快步退出养心殿。
“赵嬷嬷,快,准备迎接事宜!”
在殿外等候的赵嬷嬷看到庄妃满脸笑容,忙问:“娘娘,皇上同意了吗?”
“是的,皇上已准许琴儿归宫。”庄妃点头微笑,满心欢喜。
“太好了,八公主终于能回家了!”老嬷嬷同样感到高兴。
“不要耽误,尽快把琴儿接回来!”
庄妃担心皇上改变主意,决定立即行动,派人为八公主准备归程。老嬷嬷答应着,立刻着手安排。
与此同时,在裴府,沈聿铭正准备行装,打算回老家祭祖。
小厮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问道:“老爷,这次回老家,要带上夫人吗?”
沈聿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小厮察觉到自己失言,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片刻之后,沈聿铭冷冷地说:“不用带她。”小厮低声回应。
自从那场意外,叶千瑶几乎精神崩溃,声音也因此受损,说话时嗓音沙哑难听。
渐渐地,她变得沉默寡言,终日闭门不出。
沈聿铭从未探望过她,二人本无感情,她是强嫁进来的,沈聿铭对她心存厌恶,甚至希望她就此消失。
有时他暗自懊悔,为何当初那一刺不够深,若真如此,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沈聿铭站在院子前,望着不远处的院落,眼神中透露出冰冷无情,仿佛在看一个即将离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