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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之暗自佩服,这读书人,真是体面哈?

反正要是她,可做不到谢良辰这样子。

左右她也没真的想走,回头三下五除二的上了火炕来。

笑眯眯的看着春桃:“你会不会也想打我?”

春桃下巴还不能动,脑袋却是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开玩笑,有个赵玉娘当前车之鉴,她是傻了还要去惹她?皮痒啊?

姜暖之这才笑眯眯的将她的下巴给装了。

而后,给她做全身检查。

只是,细看下来,她却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怎么拖了这么久?她这腰椎当时错了位,自然是站不起来。错位的腰椎压迫到了神经,不仅仅是下半身活动受阻,更会令患者痛不欲生。如今若要恢复,怕是要遭些罪的。

哎?她肋骨也断了两根,好在位置还好,生长的还算不错...不必重新接。”

检查完毕,姜暖之忍不住对着春桃竖起了大拇指:“你...挺能忍的呀。”

春桃顿时一脸憋闷,这是她能忍的吗?明明是他们不给自己找郎中!那个死阿福,还说什么躺两日就好了!

瞧见姜暖之就像是瞧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眸子里头满是期翼,紧紧的扯住她的衣裳:“求求你,救救我。”

姜暖之瞥了一眼谢良辰,却见他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眸子眉头皱的很是厉害,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中说,男主重情重义,当年于他微末时陪伴身侧的几个奴才,后来都委以重任,且都得了个好前程。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而这个阿福嘛,看书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又沙雕又讨喜的角色,现在看么,说是个烦人精也不为过。

姜暖之索性一个手刀直接将春桃给劈晕了。

下一秒,将人拎起来,用上巧劲儿,只听咔嚓一声,腰椎便是被复了位。

与此同时,春桃也尖叫出声,俨然被疼醒了。额间豆大的汗珠眨眼之间就落了下来。

“姜胖丫!疼死我了!你是不是借机报仇啊呜呜呜!”

姜暖之不置可否,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一下你的腿试试?”

春桃试着挪动了一下,而后眸子里头满是震惊:“我...我的腿能动了!我...竟然不怎么疼了!姜胖丫,你...你真的会医术啊?”

少爷他们说过姜胖丫会医术的事情,只不过那事儿不算光彩,他们很少提及。即便提及春桃也压根不信。可如今事实就放在眼前,春桃嘴巴张的甚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姜暖之:“你本来也不是什么重的伤,只是这下身压迫神经许久,需要好生将养,前期不能剧烈运动。要喝上几日的药,再瞧恢复的如何了。”

说着,她看向谢良辰:“纸笔在哪里?”

谢良辰彼时正看得直愣,忽然被姜暖之点到名字,下意识地指了旁边的书桌。

姜暖之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纸笔来,迅速的写下了两张方子给谢良辰。

“去我家寻吕少爷,他会按方子给你抓药来。”

谢良辰愣愣的接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字迹,眸子中看过几分怪异来:“你竟然会写字?”

偏生这个字竟写的很不错!

大抵是着急的缘故,字迹潦草了些,却也带着几分难以模仿的洒脱。那股子遒劲的力量像是要透过透纸而出一般。

没有多年的功底,怕是练不出来。

细细看来,又觉得她这字很是怪异。这字写的丢东少西的,虽说也认得,但是她的好多字写的都不对啊。

可即便再怪异,也不是一个粗使丫鬟能够写出来的。

记得不错的话,姜胖丫之前在他们家是负责洒扫这些粗活的。

怎么学会的写字?且还有一手不俗的医术的?

一时间,他面色怪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如今,她身量也不是之前那般臃肿肥胖。五官渐渐展露出来,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头带着几分天然的漫不经心似的,此时她凝神用蜡烛炙烤着银针,通身的气势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若非谢良辰隔上几日就能看见她,怕是会觉得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姜胖丫完全没有丝毫关系。

“多新鲜啊?就你能写字?旁人就不成?我还会医术呢,你想知道在哪学的吗?”姜暖之手没闲着,嘴也没闲着。

谢良辰听了话,下意识点头:“哪里学的?”

姜暖之笑眯眯:“呵呵,我不告诉你。”

说话间的功夫,姜暖之就已经将炙烤过的银针又用自己带来的小瓷瓶里头的烈酒擦拭干净,这才开始着手帮春桃施针。

瞧着谢良辰还是呆愣愣的样子,姜暖之皱眉:“来,你帮我给她衣裳解开。”

“这怎么使得!”谢良辰脸色腾的一下涨红:“你怎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这...这于理不合!我是不会做的!”

姜暖之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与理不合呢?人家小娘子要脱衣服了,你还在这站着,等我请你出去呢?”

谢良辰懵了一瞬,回过神来,几乎落荒而逃一般的跑出了屋子。

出门的时太过慌乱,腿还绊了一下门槛,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还好后来站稳了,要不然就要摔破相了。

瞧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姜暖之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身旁的平儿道:“平儿,你将门关上,在外面看好了,别让人进来。”

瞧着平儿也出去之后,姜暖之凝神静气的帮着春桃施针,春桃这是下半身被压迫的久了,需要血液流循环,施针辅助她,能减少些痛苦,恢复的快一些。

门外,谢良辰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掉脸上的燥热,深吸一口气,便将姜暖之给他的方子给了外头正在劈柴的阿福。

“你跑一趟,去他家将药材抓回来。”

阿福劈柴火累的满头大汗,听说去抓药,抹了一把汗,顿时小跑出门。跑腿总比劈柴强。

谢良辰吩咐之后,便回来和黎钧平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谢良辰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的时候,就见背对着门口守着的黎钧平凉凉的道:“你似乎对我深有成见。”

黎钧平这些时日吃的好些,个子猛涨,不过他到底年龄最小,如今才到谢良辰的肩头。此时他微微仰着头看黎钧平,眸子古井无波,似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良辰听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来,明白这个孩子是在介意自己之前和姜胖丫说的话,只淡淡道:“我只是在说一些事实,问心无愧。”

黎钧平仍旧直直的看着他的眸子:“好一个问心无愧,但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是事实?”

谢良辰被人如此不客气的问话,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凉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自认我的判断并没有错。”

黎钧平背在身后的小手微微收紧了些,面上却是笑了起来:“那么,你瞧见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