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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书院啊,古奎城里最牛的,纪律最为森严,名气最响亮的书院,磐石书院啊,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大坑里头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姜暖之听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如果是真的,她都觉得有点荒诞的程度。

“你说谎。”平儿当下却是皱起眉头来,颇为严谨的道:“我们刚从磐石书院回来,见过了无双夫子,无双夫子说过,院长今日去赴冯宪令的约,见的皆是土豪乡绅,又怎么会在这乡野林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实话,我们是不会救你上来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去冯县令...额咳咳,我去赴约回来了,就不能来乡野转上一转吗?我是来...是来...陶冶情操的。”

说完这话,他当下又扯着脖子喊道:“咱们就是说,诸位行行好,能我给点光吧,我瞧不见,又喊得久了,有些晕的慌。”

听他这般说,平儿将上头的树枝往旁边推了推。

光亮洒下去,姜暖之几人忍不住顺着那个洞往里头瞧。

瞧清楚那人之后,三个人一时之间皆是有些无语。

说来,这陷阱比姜暖之之前挖的要深得多了,瞧着得有两米多深的样子。

里头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光线还有些暗,倒是看不太清他的脸,只是觉着这人生的很是高大结实,难得,有人看着和黎戎的身高差不太多。

只是这人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个书院的院长,反而像是个猎户。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粗麻衣上,背着一个大背篓,里头有不少的野果子。手上还握着一柄长弓,腰间挂着箭矢。

吕识株忍不住问:“你就是穿成这样陶冶情操的?”

“咳咳,我...这是感受一下不同人是如何生存的。”

吕少爷想了想:“不对啊,我瞧见过磐石书院的院长一次,记得那人生的很是风神俊朗,一脸生人勿近的气势,穿衣也很是考究,绝不是你这个样子。”

“好心人,行行好,先将我救上去成不?然后给我一刻钟时间,我绝对能恢复成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这话说的,吕识株和平儿两个都长久的沉默了下来。

姜暖之哭笑不得:“先甭纠结了,将人弄出来再说。”

甭管他是谁,总不能见死不救。

没一会儿,三个人费了些力气将藤条弄下去,把人扯了上来。

姜暖之帮他检查了一下:“左脚脚脖崴到了,右脚错了位,我帮你恢复一下就好了。”

当下,让平儿和吕识株协助自己按住这人,将他另外一只错位的腿恢复,又在周围随手采了草药来给他敷在崴到了的脚脖上,一并连着身上划伤的伤口也都处理了下,敷上药包扎好。”

“这位娘子,你还是个医师啊?这本事,当真了得。”

那人拖着他的脚,一瘸一瘸的转了个圈儿,顿时对着姜暖之抱拳,满脸赞叹。

“喂,你真是磐石书院的院长?”吕识株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别说,你这眉眼真是有点像。”

“不,不是!少年人,你可是看错了。磐石书院的院长那是大人物,金无双不是说了吗?院长去赴冯县令的约,我吧,就是为了让几位将我救出来,才信口胡诌的。在此和几位道歉了。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那个,今日诸位相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一筐果子就给了诸位吧。来日等我有银钱了,必当重谢。”

说着,把他那箩筐卸了下来,笑着递了过来。

吕识株当下翻了个白眼儿:“这果子满山遍野都是,你觉得用它做谢礼合适吗?再者,阿暖给你看诊,怎么着也要收诊金的。一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啊。”

姜暖之也暗自打量这个人,也笑眯眯地点头:“平日里我出诊确是这个价格。”

“我可没让你们给我瞧病啊,是你非要瞧的...”他暗自嘟囔了句,又道:“那个,我真没银子,以后再给行不?”

姜暖之仍旧笑眯眯的:“我可以将你扯出来,也可以一脚再给你踢回去的。您可要试试?”

“呵呵,那个,我就是逗你玩呢,怎么还当真了呢?”

那男子当下又笑了一声,从怀里左摸摸右摸摸,收罗了身上每一个地方,连鞋底都算上了,最终凑了十几个铜板来,一脸肉疼的捧上来:“这位医师,我这里如今只有这些了,要不然你算我便宜些成吗?都是穷苦人家,日子难过啊。”

姜暖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那几个铜板,视线再一次在他身上来回瞧了一番,倒也没接,只吐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铜板我也不收了。今日去书院不顺的很,就当是我做好事,替孩子祈福了。”

“书院!你们去磐石书院了?”说着,他急忙收起自己这铜板来,一脸好奇地向着姜暖之看了过去。

姜暖之悠悠地吐了一口气:“还不是孩子求学的事儿?平儿这孩子呀,心中仰慕着那磐石书院的院长,说那位院长历经风霜,心若磐石,是鼎鼎的君子。

可他偏生又在古奎书院就学,孩子就不愿意去学院,非要闹着去磐石书院。”

说着,瞥了一眼那男人的脸,见他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姜暖之眸中带笑,又叹气道:“要我说,这孩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谁不知道古奎书院的院长比磐石书院的院长要厉害得多了,这孩子...”

“放屁,这话谁说的!”

男子顿时瞪起了眼珠子来,当下,拍了拍平儿的肩膀:“好孩子!你好样的!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见解。以后,必定前途无可限量!”

平儿一脸的懵,他皱着眉头刚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就察觉他的手被姜暖之捏了下。平儿愣了下,虽不知道阿暖想要做什么,但却配合的没说话。

此时的吕识株也一脸莫名,想要说话,对上姜暖之的一记眼刀,又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姜暖之只悠悠地吐了一口气:“行了大哥,你莫要劝了。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儿,要我说,就老老实实的回古奎书院去读书就对了。磐石书院连学生都不收了,要我看,压根就教不好学子。怎么也不如古奎书院。”

“放屁!谁说磐石书院不收学子的?还有,我磐石书院比他古魁书院不知强了多少!薛丰衣那个老匹夫,浑身上下一股子酸腐味儿。就是将他丢到难水河里,冲个十天十夜都冲不干净!他能教好什么学子?”

“哎?您这话说的不对呀?我平儿如今这般端庄有礼,都是古奎书院教的。”

“屁!要我来教,绝对比他教的更好!”

姜暖之皱眉:“这位大哥,你是夫子吗?怎么能说出如此大话?”

男人眼珠子一瞪:“老子就是磐石书院的院长!这孩子,我收了!”

说罢,咬牙切齿的道:“我亲自教,还不信比不得姓薛的那个老酸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