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距离苦水巷也就不到一千米远的破落小巷。
人牙子们在阴暗逼仄的小房间聚齐。
一个满脸焦灼的下属急的在屋中团团转:
“头儿,这次的事情好像真的闹大了,外面的官兵一直在到处找人,守城的也加派了人手,没有他们的那什么户籍和身份证明,谁都走不出去。”
端坐主位的男人满脸阴沉:“慌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枪,走不出去,大不了晚上趁他们防守松懈,直接杀出去!”
另一人同样眼神阴鸷:“贺宗明,我记住他了,等这次的事情结束,迟早老子要把他全家……”
话还没等说完,外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仿佛平地惊雷,震得屋子里的人耳朵都在疼。
“怎么回事!”领头男人满脸怒色,命令下属:“滚出去看看!”
此话才一落下,还不等下属有所行动,他们房间的门就已经被人给一脚踹开。
大片的光从小小的门后涌入房间。
一人站在光晕之中,乍然之间,只有高大身形,却看不清他的面孔。
“川北贺宗明,前来讨教!”
屋中人脸色顿变,举起手枪就要朝门口射击。
然而他快,贺宗明更快,一个手榴弹朝着男人扔去,男人才把保险打开,便已经砰的一声,变成了血肉横飞的碎块。
在他附近的人也受到了不小波及,唯有领头的那男子有几分远见,在贺宗明进门时便闪身躲开,此时在远处的墙边,把桌子翻过来挡在身前,大喊道:
“贺宗明!你不想知道我们的下家和上家都是谁吗,你不能把人全杀光!”
他已经看清了现实,他是有枪,但贺宗明直接用手榴弹,他一百把枪都不顶用!
在这么个小破屋子里,贺宗明堵在门口,简直是把他给瓮中捉鳖!
贺宗明闻声冷冷一笑:“找线索,那是这座城主人的事,贺某今天来,不为公办,只为私仇!”
男人一听,双眼当即血红,意识到自己今天怎么都是一个死了,忽然抬起手,毫无征兆的朝着贺宗明的方向开了一枪。
也就是同时,贺宗明身后有人扔出一物,枪响,子弹没入身体的声音格外清晰。
然而贺宗明却依旧毫发无损,冷冷地看着男人的方向。
“之所以留你到现在,就是不想让你死的太简单,看看你打死的谁。”
男人凝眸一看,只见地上倒着一个一只眼的小男孩,胸口一个血洞。
“儿子!”男人发疯哀嚎,撕心裂肺:“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贺宗明抬手便又是一个手榴弹。
轰隆一声……
一切归于静寂,只留下鲜红的墙面,静默证明着这间房子里也曾有过鲜活的生命。
贺宗明冷冷瞥过一干尸体,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外面的下属立即上前给他披上披风:
“司令,现在您满意了?”
贺宗明冷声道:“把被他们绑的女孩都放走,再把这些人的头颅都收拾收拾,拿绳子穿起来挂城墙上去,把他们的罪行广而告之,让全城的人都见识见识,得罪我贺家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下属被他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人都说川北贺宗明是个杀星,不仅杀人如麻,手段还残忍至极,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万一吓着百姓?”
“菜市场砍头,自古就有先例,只要能起到威慑作用,就是让他们受些惊吓又何妨?”
“……是。”
挽月就在外面的汽车上坐着,小小的脸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贺宗明打开车门,一股冷风扑进来,她畏寒的往里躲了躲,又主动握住贺宗明的手,小手自发揉搓,放到嘴边呵气,帮他冰凉的手指恢复温度。
“都杀了吗?”
贺宗明嗯了声。
“连他们的亲戚朋友也一起杀了吗?”
贺宗明道:“这几个都是外地人,除了平时跟娼妓有些往来,没什么亲戚朋友关系。”
挽月闻言,皱了皱眉,小脸上略有失落。
贺宗明瞧她这样子,把她抱进怀里,笑道:
“人家都说我杀人如麻,却不知你这小东西才是最毒妇人心。”
挽月瞪圆眼睛:“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要欺负逢春!这次不把事情做绝,让外人都知道下场,以后逢春跟盼归大了,人人都打她们主意怎么办?”
贺宗明一想,觉得也有道理,思索着说:“可的确是没什么亲戚朋友了,要不把他们的邻居也抓起来都杀了?”
挽月却又犹豫了:“这个没必要吧,非亲非故的……”
贺宗明低头看着她,挽月的小脸上全是纠结。
忽然,她想到个好主意:
“你刚刚炸开他们家院门的那个黑球是什么?也给逢春和盼归几个吧,教教她们怎么用,以后就让她们随身带着,我看谁还敢欺负她们!”
贺宗明下意识皱眉:“女孩子带着武器,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挽月便冷了脸色:“那女孩子就活该被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贺宗明意识到她情绪变化,态度缓和了些: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以后我自然会加派人手,跟在她们身边保护。”
挽月冷笑道:“我被抓的时候也带了五个人呢,还不是都死光了?别人再有本事,也总有靠不住的时候,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贺宗明虽然被她刺了,但竟也觉得挽月说的不无道理,思忖半天,道:
“但手榴弹还是杀伤力太大了,万一没控制好时间,她们把自己伤着就不妙了。”
挽月小手往他胳膊掐,一脸着急的表情:
“你就是推脱,不愿意教就不愿意教,哪来那么多借口?”
刚刚还杀人像切豆腐一样的贺宗明这会儿在她的手下左躲右闪连连求饶:
“别掐了,别掐了,我的好太太……”
他握着挽月的小手,低笑着哄:“那就听你的吧,不过还是先从手枪学起,以后就教我们的女儿打靶子。”
挽月这才满意,又说:“我也要学!”
贺宗明无奈:“好好好,教你,什么都教你,我就算不教,你自己也会偷去。”
他的财产,他的军火,他的子弹,也不知道私底下被挽月转移了多少。
他拿她当老婆,放心地让她管家产,她倒好,边管边偷。
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