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苦逼的高中生涯结束后,周念棠擦着分数线考上了A大。
这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两年她和周韵琪的关系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有特别亲密地步,起码不再向从前那样冷淡。
而且她发现,好像周韵琪是对很多人都这样。
虽然周韵琪说过学校找家长的话可以联系她,但是周念棠从来没真正去找过。
她知道周韵琪会很忙。
尤其高三的时候,她偶然听到孙伯在跟张姨说公司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她才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去麻烦人家。
被A大录取的通知下来后,她拍了照片发给远在m国的云栀。
云栀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在国内上学,而是带着她弟弟去了国外治病。
据说是她那个很有本事的青梅竹马安排着一起去的。
这两年她们偶尔会联系,互相关心对方的生活。
上一次联系还是高考前,她还告诉云栀,等大一寒假,她会和家里人去m国度假,到时候找她玩。
大学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
原本孙伯和张姨一直劝她走读,但是从小到大都没过过集体生活,她还是头铁地办理了住宿。
第一天去宿舍,在孙伯被误以为是周念棠父亲后,他及时纠正自己只是个管家。
宿舍的其他几个女生脸色都变了变,似乎担心宿舍里来了个大小姐,怕不好相处。
后来发现周念棠也不是每天都住宿舍,没课的时候她都会回家。
性格也好相处,没有大小姐架子。
周念棠也不排斥住宿舍,这对她来说算是很新奇的体验。
只不过宿舍里有个叫黄莺的女孩子,经常没经过她同意就用她的护肤品。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对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还是觉得很反感。
明里暗里提醒过,但是对方都跟听不懂似的。
除了这个,她觉得宿舍其他人都挺好相处。
大一寒假来临时,周念棠每天都数着时间,毕竟这是很多年后,他们一家人再次一起出去度假。
这两年她跟周韵琪关系好了一些,这让她对这个事情更加期待。
只是临近过年,这个计划却被搁置了。
公司内部有个高管为了拿下自己手上的项目,做了行贿的事。
事情被曝光后,周氏整个内部如同猛烈震荡一样,还被接连抖出一些别的事情。
周同林和周韵琪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再去提起度假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提这个事。
她不参与公司的事务,很多事情都是在孙伯他们那里知道,或者自己看财经新闻得知。
到了年后,这件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她以为这事终于是过去了。
但是父亲姐姐依旧很忙的样子,加上她经常住学校,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家人都没有碰过面。
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大三,就算她不参与公司事务,也隐隐察觉到了点不对头。
周氏资金亏空的事情上了新闻后,她才知道家里这几年遇到的事情其实很多。
只是没有人告诉她。
想打电话问老父亲,又怕老父亲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应付自己,索性表面当做不知道。
但是回到学校宿舍,她发现舍友们好像都变了一些。
都不对她那么热情友好了,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连续很多天都是这样,她也大概察觉到了原因。
虽然难过,但是她学着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如果一开始她们就是带着目的跟她相处,那现在也不过是恢复了她们的本来面目而已。
她没有必要把这些人看得太重要。
过了没多久,她就搬出了宿舍回家住。
周氏的垮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各种负面消息接踵而至。
到了她大四这一年,情况已经差得不能再差。
家里一直像笼罩在阴云之下,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终于在有一天,老父亲回家的时候,她发现老父亲看起来比从前老了几岁的样子,面容也很憔悴。
她终于忍不住劝慰:“爸爸,公司的事情,如果不行了就不要再熬下去了,身体才重要。”
她知道公司对于老父亲的重要性,轻易是不会听她的话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说。
“爸爸没事,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说的,你姐这几天在谈一个项目,谈妥了公司就没事了。”
老父亲摸着她头解释,又问了几句在学校的情况,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周念棠看着他背影红了眼睛。
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知道周韵琪那个关乎周氏企业存亡的项目谈得很胶着。
加上周氏账面上的资金几乎是负数,让这个项目谈起来更加艰难。
周念棠看着着急,又无计可施。
而在这时候,有人找上了她。
她已经开始在准备论文的事情,虽然心里着急家里的事情,还是每天都去图书馆找资料。
就算是校庆这一天,其他人都去了学校大礼堂看表演,她依旧独自在图书馆看书。
等到将近中午,发现周围出奇地安静,她看了下时间,已经是饭点,刚想起身去食堂,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
那人头发往上梳,染了亚麻色,一只耳朵上还戴着个耳钉,穿着件皮衣。
看起来就是流里流气的模样,跟图书馆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
那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露骨,让她很不舒服。
“小病秧子,长大了身材倒是不错啊。”
那人一开口,她就想起来了,是以前那个总拽她头发的小胖子,陆谦。
她不想理他,小时候就那么坏,现在看这样子,估计是更坏了。
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要起身,却被陆谦按住了手。
她赶紧甩开,一脸防备地看着对面的人。
陆谦盯着她笑,那笑里带着露骨的欲色,丝毫没有因为她这么激烈的反应而生气的样子。
在周念棠起身走开两步时,就听到后面吊儿郎当的语气,“你就不想救救你家的公司?”
周念棠回过头,看到这人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打火机在手上转悠,嘴角还带着势在必得的笑。
像是算准了她一定会停下来,听他接下来的话。
“想知道的话,坐下来听我说。”
周念棠不信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她抱紧手里的书,冷着声音道:“要说就说,不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