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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京色诱哄 > 第20章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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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的嗓音染上了几分京北冬日的凛冽,捧着她的脸,似是非得刨根问底地要个答案。

桑南溪眨了眨泛酸的眼,坐直身子,跟他拉开了距离:“没有,你看错了。”

周聿白薄唇微抿,面上看不出喜怒,桑南溪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眨眼的频率会变快。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桑南溪不自然地想要逃开,她不动声色地扭了扭手腕,挣不开。

“你恩将仇报是不是。”

明明还发着热,哪儿来的这一身劲儿。

周聿白像是没听见似的,握着她的手腕圈了圈,比前一阵子强些,有点肉了。

眼见着桑南溪不耐烦了,他才懒懒开口:“救命之恩,那我得以身相许才是,你说对吗,溪溪。”

他凑近了脸逗她,眸光流转,隐含笑意。

桑南溪却一下子垮了脸,眼底的光芒逐渐变得黯然:“周聿白,别开这种玩笑。”

这种看似美好,却又不切实际的玩笑。

听的人会当真。

手心原本温暖细腻的手腕在转瞬间抽离,周聿白的手指动了动。

晚了一步,那只小猫儿已经从他身边逃开了。

桑南溪脸上恢复了漠然,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边等着药起作用,一边捣鼓碎得有些惨烈的手机。

时间不早了,她一直没回去,总得给陈枳夏发个消息。

她将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复古座机,当时还是她嚷着要买的,就为了图个造型好看。

周聿白那时候颇为嫌弃:“这个年代,谁家里还装座机。”

桑南溪撇嘴:“你懂什么,这叫复古。”

后来有好几次桑南溪在家看书看得入迷,听不见手机响,周聿白就打这个电话。

要是隔个几秒就接,那就表示桑南溪在房里,要是隔个几十秒才接,那大概就是她从楼下哒哒哒地往楼上跑,接通之后,总能听见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轻喘。

他总喜欢到门口了再给她打个电话,推门进来的时候,桑南溪坐在椅子上,脚翘在桌上一晃一晃的,跟他抱怨着今天工作的时候又遇到了哪些烦心事。

一看见他回来,就把话筒往桌上一扔,朝着他跑过来。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忙音,是她放声的笑。

那时候,周聿白突然觉得这个座机装得挺值。

在等待电话被接通的那几秒,就像是他们互相深爱着的凭证。

桑南溪跑到书桌边试了一下,话筒里传来规律的“嘟——嘟——”声,她本以为周聿白早就把这条电话线给掐了。

她眼睛一亮,拨了陈枳夏的电话过去。

大约是座机的号码实在少见,直到电话被挂断的前一秒,电话另一端才传来陈枳夏有些警惕的声音。

“谁?”

“夏夏,我南溪啊。”

隔了几秒,对面突然开骂:“不是,现在诈骗都那么高级!声音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桑南溪失语,这丫头的反诈意识还挺强。

“你下一句要说什么?手机丢了?让我给你打点钱?”陈枳夏秉持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心理,苦口婆心地开始劝:“对面的小姑娘还是小伙子,我劝你,回头是岸啊。”

桑南溪被她一串又一串的话说得压根插不上嘴,她百无聊赖地抬眸,却对上了周聿白那双戏谑的眼睛。

听筒没什么隔音效果,只要陈枳夏声音一大,在这安静屋子里几乎是听得一清二楚。

桑南溪抱着话筒转身,开口打断:“夏夏!我真是南溪!”

“哦,我不信。”

桑南溪咬了咬牙,压着嗓音说:“你第一场大秀的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听筒另一头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话:“南溪!我信了。”

“不是你这什么号码呀。”陈枳夏忍不住抱怨。

“手机摔碎了,跟你说一声,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陈枳夏激动得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分:“看来那个陶先生不错啊!看对眼了?”

那些话从她捂住听筒的指缝中流出,不知牵扯了谁的心。

她匆匆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转身的时候,周聿白已经躺下了。

桑南溪放轻了步子,帮他拉了拉被子,又悄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开始发汗了。

这些日子,陈老太太给她开的药里有不少安神的东西,奔波了一整天,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倦意。

原本她是打算去客卧休息会儿的,但又怕周聿白晚上会再烧起来,就想着去一旁的沙发上眯一会儿。

她熄灭了床头的灯,刚要转身,腰间却倏地一紧。

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处,桑南溪越是挣扎,身后的男人就贴得越紧。

虬结有力的臂膀将她桎梏在怀中,滚烫的躯体带着翻涌的热潮将她一点点淹没在熟悉的怀抱。

原本那点瞌睡虫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开始放声骂:“周聿白,你丫的不要脸!”

他们俩吵架的时候,更难听的话她也骂过。

周聿白搂着她直接将她翻了个身,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或是想维持这一瞬的相拥,反驳的话一句没说,心甘情愿认下那句骂名,“嗯,我不要脸。”

月色渐深,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夹雪,顺着呼啸的风声拍打在玻璃窗上,恰好掩盖住了周聿白那声闷哼。

桑南溪的手被扣在身后,就仰头冲着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上去。

她用了狠劲,报复性地想,总不能每次都是她吃亏。

周聿白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下巴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他却觉得心房在一点点被填满,桑南溪回国那么久,他却第一次有了一种她又真正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实感。

一直到桑南溪渐渐松了口,他才伸手替她揉了揉腮帮子,像是生怕累着了她:“咬够了?”

原本被困住的手早已恢复了自由,她却也没再挣扎着要起身。

满腔的怒火,被高高拎起,轻轻放下。

也许是看透了终究挣不脱,干脆枕在他的手臂上,闭着眼,不再说话。

无言的抗争,才最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