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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京色诱哄 > 第46章 不然你也给我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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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然你也给我呼呼?

小李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一颤,所幸大路平坦,倒也不至于让人察觉出什么来。

车棚顶的那盏灯并不亮,一盏顶光,那是拍照时都要想办法避免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却只将他轮廓的线条衬得硬朗利落。

酒气萦绕,周聿白的脸上却不显酒色。

和桑南溪在玩闹中锻炼出来的酒量不一样,他是天生喝酒就不太会上脸的人,除非醉得极狠,才会从眼底透出一抹血色。

桑南溪曾说过一句有些刻薄的玩笑,反正你们这样的人得情不外露,这不正好顺了你们的心意。

周聿白搂住她的脖子,只当没看见她眼中的讥讽,问:“溪溪,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皇城根下,能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已经有不止一个人来提醒过她,他们身份的差距。

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后来的处之淡然。

桑南溪不仅可以自我消化,有时顺便还能自嘲一番。

桑南溪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没发烧。

“真有那么的痛?”扑闪的眼睫掩住了她眼眸中的情绪,她的指腹在他冰凉的手腕上轻覆着。

半怀疑,半担忧。

周聿白恍然想起方才她抱着那小流氓的时候,那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本事,嘴巴一瘪,桑南溪就秀眉紧蹙地做着鬼脸去逗他,又是呼呼他的小手,又是揉揉他的脸蛋的。

“嗯,痛。”周聿白把手又往她跟前递了递。

红痕未消,几分钟的功夫,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桑南溪不放心,“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周聿白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将那道红痕压在了真皮座椅上,他凑到桑南溪的耳边吹气:“不然你也给我呼呼?”

车子颠簸,桑南溪甩开他的手,略有些嫌弃:“周聿白你幼不幼稚。”

这么大的人了,欺负人家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周聿白太清楚桑南溪的脾性,再逗下去,怕是真要跟他恼。

熄了灯,周聿白也不再说那些不正经的话,夜色中,手机的屏幕接连亮了两下。

车子的密闭性太好,几乎听不到外头车流的声音,因此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哪怕不看,基本都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手机上是谁给周聿白发了消息,他冷嗤了一声,听得人心头发凉。

“怎么不住西山?”路途太远,车内太静,连周聿白都开始找话题闲聊。

“太远,住不习惯。”

说到房子这事,桑南溪是真仔细考虑过的,等展览结束后,她估计也不会再留在京北,去住的机会就更加微乎其微。

她在想,要不要把房子卖掉,但毕竟隔了五年,这房子又翻了多少倍的价钱。

她对京北的房产行情更是一无所知,这件事也就一直被拖了下来。

桑南溪微微侧身:“周聿白,你能不能让承良看看西山那房子能不能卖?”

这屋子现在虽说在她的名下,但当年毕竟是他一手置办的,哪怕要卖,总也得跟他说一声。

周聿白眼皮微掀,那双眼睛在暗夜中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你要把那房子卖了?”

桑南溪点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遍遍去回想曾经的过往,又有多少意义,最多不过是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周聿白本就清冷的眉目染上了月色的凉沉,他转过脸看向车窗,那语气不知是在嘲弄谁:“承良没那闲工夫。”

卖个房子,又惹了他了?

桑南溪只当他是醉了,不再多言。

车里噤了声,本就枯燥的路途现在更为难熬。

兜兜转转,眼见着快到了地方,桑南溪这才开口:“到了在楼下等一会儿吧,衣服我去拿了给你。”

她扭头去看他,周聿白仍阖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的手在椅子上垂了一路,被衬衫的衣袖遮着,桑南溪纠结再三,指腹轻捻起那块衣角,借着透进来的路灯看了一眼。

肿了。

她微微前倾了身子,放低声音跟小李说:“去了酒店让人给他买药揉一下,明天要是还那么肿,你让承良送他去医院。”

小李看了眼后视镜,见先生还闭着目,这才点头应好。

五月的京北,夜晚有时会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

等到车子停稳时,雨刚好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的味道,几滴雨穿透树叶,落在路面,似几滴墨,却又很快淡去。

桑南溪拉开车门,小李匆匆就要来帮她打伞,她摆手将外套搭在了头上:“不用了,几步路的功夫,您等我一会儿哈。”

她脚上那双细高跟跑不了,只能快步走着。

还没走几步,原本落在外衫上的雨滴悄无踪影,有人替她撑了伞。

“小李,我……”

他什么时候下车的?

伞大半都遮在了她头上,风吹着雨丝往周聿白的肩膀上飘。

“你去车上,我很快拿下来。”她把伞柄往他身上推。

周聿白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气没消:“不劳驾您再跑一趟,我自个儿去取。”

手撑着伞,解开扣子的袖口就顺着手臂往下落,红肿的手腕就那么赤条条地露在她眼前,刺得人眼眶都疼。

共撑一伞其实是件挺不好权衡的事。

若是亲近的人,那自可以相拥着,亦或是挎着臂膀,缩在这一顶伞下,倒也不失为是一种乐趣。

可若是不相识的人,时不时相撞的肩膀,总要有人湿了衣衫。

她和周聿白,算不得亲近,也算不得陌生。

桑南溪抿了抿唇,又把那伞从他手上接了下来,公公平平地分好伞下的那分寸地,嘟囔了一句:“不会撑伞就别撑。”

并肩而行,未经谋划,两人的步调却出奇地一致。

索性只有几步路,肩膀也不至于被撞得有多疼。

周聿白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逐渐靠近她在京北暂时属于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走廊里,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接通,是少女怒气冲冲的质问声:“舅舅!你为什么让爸妈把我生活费减了!我哪里说得不是实话,我还给你通风……”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