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京色诱哄 > 第137章 她的一身傲骨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原本喧闹的人群统统散去,一室的寂静,暖意融融的房间似乎早已被窗外的清冷凌寒浸染,没由来的让人觉着人心惶惶。

诺大的房间里,最有生机的还是那棵立在窗户旁的虚假圣诞树,没有生命,所以一无所知伫立在那儿。

周聿白的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唯有面颊因为烈酒的熏染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老四,不然你先去休息会儿,我们替你在这守着,等承良到了,马上叫你起来。”

陷入沙发内的男人面色苍白,目光定在桌面手机屏幕的那张照片上,眼底的猩红从最深处翻涌而现。

游仲伦跟陆时雍两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微摇了摇头,先前周聿白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周聿白一句都出去,旁人是不敢再留,陆时雍和游仲伦看着他这副样子,放不下心没敢走。

两个人扶着周聿白坐回了沙发上,刚坐定,游仲伦忍不住提议:“找个医生来看看?”

周聿白摆了摆手,说话的时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承良,去查。”

“查……那五年,她在爱丁堡,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宋承良在他身侧担忧地望着他,虽并不清楚周聿白让他这么做的缘由却还是点头说好。

“你们也回去。”周聿白冷声道。

游仲伦这么一听,那急性子哪里还忍得住,炮语连珠地拍着桌子:“你不带这样的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兄弟帮你……”

陆时雍看了眼周聿白的面色,比他知道陈枳夏流产那天还差,他也算是心有所悟,赶忙捂住游仲伦的嘴拉着他往外走:“仲伦,我们先走。”

临出门前,陆时雍拍了拍周聿白的背:“有事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硬扛着。”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你瞅瞅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个人待里面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游仲伦一边嚷嚷着就要再进屋。

陆时雍勾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外走:“成了,你让他自己静静。”

游仲伦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的脚步,骂了一句:“都是祸水。”

门外的争吵声渐渐远去。

周聿白握着酒杯的手腕轻颤着,冰凉的酒液从杯口荡出,洇湿了一片,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手机屏幕渐暗,是一片空洞虚无的漆黑,可先前屏幕里的照片却已经深刻入心底,哪怕紧闭着眼脑海里也依旧不断浮现出桑南溪那双绝望的眼眸。

她那么刚强的性子,哪怕是受了再多的委屈,再难过,也不至于会变成……变成毫无求生欲的模样。

离开他,不至于如此。

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将本已尘封的记忆从心底刨出,一点点,从每一个细节去想,想其中他到底还遗漏了哪些细节。

可越往深里想,他就越清楚,她受的委屈,必然不止于此。

流言蜚语,尊严尽毁,那些本都不是她该受的。

他还记得他陪着桑南溪回她家的时候,桑明德那时一脸傲慢所说的话,我们囡囡,是娇养着长大的,天之骄女。

周聿白当时想,他一定会比桑明德做得更好,好好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可事到如今,那些曾被掩盖的真相揭开,万般过往结成绳,扯着一股力将他拖到事实面前。

原来,她的一身傲骨,是因为他才生生被打断的。

这晚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罩,没有月色,不知过了多久,天际由暗沉的黑逐渐转深蓝,浅蓝,黎明即将破晓,道路上的路灯还未暗,是这寂静夜晚里,这座城市对于光亮的唯一依托。

周聿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四肢百骸都透着凉意。

当年桑南溪义无反顾地留在他身边,他本该成为她的依托的。

可那夜,她又是如何在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摸爬滚打,满身伤痕,才找到通往前方的路。

直到路灯熄灭,宋承良拿着文件袋敲了敲门。

周聿白张了张口,嗓子却嘶哑到发不出声,一直等到门敲响第二遍,宋承良已经在问:“先生,您没事吧。”

周聿白才从嗓子眼艰难地挤出一句:“进。”

宋承良一进屋,脚步不由顿住,这一幕,好似又回到多年前桑南溪离开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般,胡子拉碴,双目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跟垮了似的,满脸的颓然。

周聿白看向他手里的文件袋,目光才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东西给我。”

不算厚重的文件袋交到周聿白手上,手腕却犹如不堪重负那般在往下坠。

这里面不仅仅只是几张纸,更是他们错失的那五年。

文件袋被拆开,周聿白一行一行地往下扫过去,生怕遗漏了一点细节。

第一页的情况基本与他当年看到的那则监控无差。

纸张翻动,又是崭新的一页,周聿白的目光却在页面中段猛然顿住,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伸手揉按了下几下太阳穴,才又仔细去看那几个字。

“先生?”宋承良察觉到周聿白的状态不对,那页纸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了,本就憔悴的面容几乎是在瞬间变得煞白。

他捏着纸张的手在抖。

原本仰靠在沙发上的姿势逐渐转变,他改用的手肘撑着膝盖,整个脊背脑袋全然垂了下去,像是在借用蜷屈的姿态来缓解有些那令人难以承受的痛意。

“先生,我让医生……”宋承良的话说到一半就忽地滞住。

耸动抽搐的肩背,浅色的羊绒地毯上不知在何时氤氲的那几点如墨般的深色。

眼前的一切都在昭明着那个看起来不可置信的事实,周聿白在哭。

不知过了多久,周聿白突然道:“承良,帮我点支烟吧。”暗哑低沉的嗓音下,是低声的恳求。

他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手脚都在发麻。

宋承良跟他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他这般万念俱灰的样子,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后递到了他手边。

过于静谧的房间内,几乎能听见烟丝燃烧的声响,苦淡的烟味从指缝中渗溢,灰白色的烟灰犹如窗外漫无目的飘零的飞雪,簌簌而落。

周聿白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静默地看着它燃烧,化为灰烬,像是在等待着时间倒数。

五支烟燃尽,他的指节也染上了焦油的浅黄,他这才缓声开口,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是我的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撑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宋承良刚要扶他,就被推开。

“备车,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