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没有见到宁瑶姚的小希再也忍不住了,小嘴撇的跟个八字一样,“哇”的一声便是准备要哭起来,晶莹的泪珠挂在他稚嫩的小脸上,边哭边说道:“爹爹,都快一个月了,娘亲依旧没有回来,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呀?”
宁小希抹一把脸上的泪珠,他垂下头黯然神伤又抽泣了一下,看向轩昭:“爹爹,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不想再次失去娘亲,没有娘亲的孩子是没办法好好长大的,我要是长成了野孩子可怎么办啊!”
轩昭看他哭的可怜巴巴,忙蹲下身,手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那爹爹就去将你的娘亲找回来!”
宁小希听完鼻子一酸,又开始哭泣起来,他揉着水汪汪的眼眸,半信半疑问:“真的吗?爹爹,您可是皇上,那可是一言九鼎的,您要说话算话啊!”
轩昭用手拭去宁小希脸上的泪水:“嗯,真的!你的娘亲不是告诉过你,要你做一名坚强的小男子汉吗?希望你要有自己的小目标吗?等你将《论语》都背会了,说不定你的娘亲就回来了,到时娘亲见到你也会为你高兴的!”
“至于爹爹我啊,也是实现了第一个目标,现在要向着第二个目标前进!”一旁站立着的萧辰听到轩昭的言语,也是微微颔首。
宁小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那爹爹,您的第二个目标就是找到娘亲,对吗?”
轩昭站起身,微微闭上双眸,不再多说什么。清风拂面,发丝在风中飘扬,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之气,那是当年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
北燕与大楚交界处的云雾山庄里。四处如花海一般,轻轻的薄雾在山谷中弥漫开来,阳光无法直接照射下来,像是被云雾遮挡住了一般。山谷中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的飘落而下,宁瑶姚独自一人手握着油纸伞,在山谷的溪水边,静静地聆听雨水的与溪水碰触发出的声音。
转眼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如飞逝一般匆匆而去,宁瑶姚伸出手,感受雨水落在手掌心的冰凉。
一个身穿白衣、脸戴面具的年轻男子,手握一把和宁瑶姚相同的油纸伞,步履轻盈地向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当宁瑶姚转过身,晶莹剔透的眼眸抬眸看向他时,他那蓝色眸子里溢出的泪珠,也已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宁瑶姚从没在山庄里见过此人,警惕心强的她柳眉微挑,眼眸有些犀利地看着这位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这里都布有机关,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面前的男子毫无波澜,眼神也毫无躲闪:“我是玄宗门的人,宗主派我过来贴身保护小姐。”
宁瑶姚没有多余的思考,她依旧表情冷然面色严肃道:“我和你们的宗主认识吗?你们的门主生的俊逸,怎么你也和你们的宗主不相上下,难不成你们玄宗门都盛产绝色美男?”
面具下的男子没有一丝波澜,他眼神满满装着的全是眼前的宁瑶姚:“是,也不是,但天底下绝色的美男绝对是凤毛麟角。也可以这么说,只有我一人而已。你不用恐惧,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作为你的随从保护小姐的安危,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交给我去做。”
宁瑶姚面色依旧冷然,她蹙着枊眉,面如玉色的脸上带着疑虑:“我知道了,不过玄宗门是北燕当今皇上的暗卫,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可劳烦玄宗门的人来为我做事。不过一般宗门的人都是拿钱办事的,是不是北燕的皇帝给你们安排的差事,让你来保护我?”
宁瑶姚看着面具下男子的那双清蓝色的眼眸,红唇微张:“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眼熟?你的高度,你的声音,你的眼神。我要看看你的手,随便哪只都可。”
面具下的男子嘴角上扬,声音中略有满足又带着一丝疑问:“那,你觉得我像谁?你的夫君北燕的皇帝吗?”
宁瑶姚微簇的柳眉也舒展开来,她一双晶亮如水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不不,你这个男子怎么一开口就说像人家的夫君?”
男子也有些疑虑,但是很快又问她:“难道说我长得不像吗?你不是说我的个头,我的眼睛,我的声音都像他吗?”
宁瑶姚面色通红,却没有一点犹豫:“不是的,我没有什么夫君。”宁瑶姚向着河岸又走了几步,她见此时的雨已小,便是随手将油纸伞收了起来。
宁瑶姚背对着男子,声音中略带着满意的微笑:“我现在可是单身哦!无牵无挂的,哪来的什么夫君?”话毕,宁瑶姚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躲在远处树林的萧辰此时却是一脸落寞,他自言自语地看向清澈见底的林间小河:“唉……,我是不是要失业了呢,现在陛下竟然当起了娘娘的随从。陛下,您一定要记得,手下教给您的做为随从的一系列动作和语言表达。”
宁瑶姚快步向前走着,就在身后男子还没上前时,她脚跟一滑,就这么直直的就要往河里倒去。
身后的男子当然正是轩昭,此刻再也没有犹豫,一个闪身将宁瑶姚从半空接住又带了回来。
宁瑶姚将他紧紧搂住,晶亮的眼眸直直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轩昭温柔地说道:“小姐,小的要是不护着你,你可能就摔进河水中了。”
宁瑶姚点点头:“知道了,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作为我的随身侍卫,不过你信不信我会大叫出声,说你非礼我。你想想若是一个侍卫非礼他的主子,然后你觉得你还能再留在我的身边吗?之后要是再让玄宗门的门主当今的陛下知道了,你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凄凄惨惨流落街头,过着凄惨的日子,之后落寞而终。”
男子也蹙起眉头,面具下的他一脸无辜地开口:“那,你说的我也真够惨的啊!那小姐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手下呢?”
宁瑶姚表情立马再次严肃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若是提出这个问题,面前的他要怎么回答,但是这个话题绝不能逃避:“我们就开门见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具下的男子微微一笑,略有所思道:“呵呵,宁小姐,你可以猜猜看我的身份啊!”
就在此时,百里秋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闪身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你们二位?瑶姚,这位是你的侍卫吗?你和这个侍卫是什么关系?”
男子看向面前的百里秋,冷冷地开口:“小子,她已经是成婚的人了,而且他的相公还活着!她是有夫之妇!”
百里秋环抱手臂,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拜托,她现在已经和她的前夫和离了,她现在可是单身啊!而且她是我新任的师父!师父,您是不是现在已经单身了呢?”
宁瑶姚点点头,不带任何怀疑地挺直腰板,傲娇地说道:“是啊,当然是啊!小女子我现在单身,是自由之身。”
轩昭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一脸无奈地表示:“没关系,相公还会再有的。”
宁瑶姚乐了,她的脸如同绽放的牡丹娇艳欲滴,其实她早就知道眼前戴面具的男人就是轩昭。其实在他过来时,她就看到他的腰间佩戴着她给他送的荷包,没想到轩昭还一直佩戴着。后来又和他谈话,没想到一说话,宁瑶姚就什么都清楚了。
开玩笑,和轩昭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自己又没遗忘什么事,又没有看不清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百里秋也是打趣道:“师傅,你怎么会流鼻血又流口水了呢?是不是又上火,加之没有用膳,肚子是不是饿了呢?”
宁瑶姚连忙颔首,拉起百里秋的衣袖道:“好徒儿,说的对,没错,我就是肚子饿了,走我们一起用膳去!”
…………
翌日清晨,云雾缭绕的山庄变得格外秀丽,晴空万里,阳光直直射向山庄每一处花花草草。
就在一处水塘边上,王阳真人就站在了那里:“陛下,您找老夫有事?”
轩昭揉了揉眉心,一脸真诚地问王阳真人:“前辈,我想在云雾山庄和瑶姚重新举办一场婚礼,您看可以吗?”
王阳真人轻抚着长长的胡须,了望着远方:“陛下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轩昭看向王阳真人,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当日,她是被文彻给劫走了。文彻翌日就要与她和宁瑶雪一起成婚,我一时着急,就装扮成了接亲的人,将瑶姚仓促地接到了我在大楚国购置的一处宅院。而她也不知道新郎就是我,瑶姚还以为自己和文彻拜堂成亲的,那天夜里她就选择了出逃,那天的婚事办的格外的草率,我想弥补她!”
王阳真人转过头,同样也是严肃且认真地说道:“老夫当然是不会反对,您是九五之尊,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您对瑶姚用情也是专一!老夫可以看得出,陛下的确是真心爱瑶姚的,您要是决定好了,老夫就在山庄为你们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王阳真人看向轩昭,他又一次撸了撸自己花白的胡须:“不过老夫不喜欢强迫别人,我需要征求一下瑶姚她本人的意愿。”
轩昭点点头,一抹笑容在俊毅的面庞上绽放开来:“朕,没有带其他人前来,您老要给朕壮大声势啊!”
王阳真人点点头,愉快地说道:“好,老夫一定为陛下壮大声势!这件事情陛下就交给老夫去办啦。”
当日晚上,当黑夜拉下帷幕,王阳真人告诉宁瑶姚,山里还有一处不太为人知道的宫殿,让她今晚一探究竟。
当她随着王阳真人走进山林里的所说的宫殿时,果然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尤如到了仙境一般美丽,天上的烟火如繁星一般璀璨夺目,烛光映照下的大殿内,如梦境一般绚丽。壁画雕刻精美别致,可就在此时,一个性感缭绕却戴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又出现了两名伴舞,这两人一出现宁瑶姚便是认了出来。
一人是萧枫,而另外一人竟然是慕容轩海。大殿外竹弦管乐声音响起,站在大鼓之上的男子,他摘下面具,衣带翩翩,裙尾飘风。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如春花浮水一般。乐声清扬高殿辉煌,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半裸着上身的他,让宁瑶姚不敢直视,她用手遮住自己晶亮发光的眼眸。
但不知为何,她还是想去偷偷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轻歌曼舞。只见他闭目时,神情中带着思思绵绵的爱意,在大鼓之上轻点飞掠,菲菲飘飘若初雪飞舞。
乐声越来越急,他的动作也随着舞姿越来越快。此时的宁瑶姚,心跳声也跟随着他的舞姿一起加快。沙沙沙,乐声紧接着又轻缓了下来。他的舞姿又重新缓慢了下来,丝竹般的乐声戛然而止,而鼓面上的他,如最开始起舞那般单腿轻钩而立,赤脚系铃。烛火照纱,而纱下的他若隐若现。
轩昭在烟火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耀眼夺目,宁瑶姚晶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轩昭。
忽然,天空中砰砰之声连续响起,绽放着的绚丽烟花如爱情一般,紫色、红色,蓝色、黄色,四种颜色交相呼应。
轩昭单膝跪地,两手一挥,花瓣从空中飞落而下。
宁瑶姚禁不住两眼放光,呵呵呡嘴笑道:“哇哦!你的舞姿扭的很有魅力,准备干什么,引诱你的小姐吗?”
轩昭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牵起宁瑶姚的手,带着她飞奔出了大殿外。俩人来到看烟火的最佳之地。宁瑶姚双颊泛红,看着轩昭轻声问道:“昭帝,你帅的让我不敢直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