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时宴率先去到院外,利落的脱光上衣,立马就有人拿着鞭子,浸了盐,往他的背上,一鞭接一鞭的打下去。
纵然再疼,冷汗直流,他也一声不吭,还对着虞书意温柔的笑着,似乎透过眼神和她说,他没事。
虞书意心里一怔,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秦时宴的背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看向元岷帝:“皇上,一百鞭不死也残。”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呵呵。”
苏皇后起身,带着笑意向她款款而来,亦如从前。
“烁华,不要担心那臭小子,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只是一直都没说。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他将你还藏在东宫不见人吧,年要一家人一起过,才算年。放心吧,下手的人,有分寸。”
苏皇后慈眉善目的看着虞书意,若是在往日,她必然求情,只是今日之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如何堵得住,那悠悠众口。
再说了她的儿子她知道,五十鞭而已,不算什么,顶多让意儿多担心些。
虽然苏皇后这样说了,但是虞书意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她看向院中那跪的笔直的人,心里满是担心。
她竟然有一些害怕,害怕秦时宴就这样死了,但若是他死了?她不就可以走了吗?她不是应该开心吗?她居然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凉,那叫恐惧,恐惧秦时宴有事。
“既然怕他有事,就不该任由他任性乱来。”元岷帝看向虞书意。
“他是太子,我能怎样?”她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了。
“哼。”元岷帝冷哼。
“呵,那你就打吧,反正不是我儿子,我不心疼。”虞书意干脆也不管了,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起茶水来。
她就不信,元岷帝真能打一百鞭。
元岷帝……
苏皇后……
敢情他们也不心疼吗?这姑娘……他们还不是为了,儿子娶妻不要那么辛苦……
这圣旨已下,总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该罚还是要罚……至于罚的轻……还是罚的重……就看那小子怎么领悟了……
天空也在这时候,飘下鹅毛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倒下得十分应景。
大雪在配上那鞭声,格外刺耳,醒神。
果然……到了第五十鞭的时候,秦时宴那偌大的身躯,径直倒了下去,看得所有人皆是一惊,连忙冲了上去。
“大哥。”
“太子殿下。”
就连虞书意也坐不住了,她径直跑到秦时宴身边。
只见秦时宴双眸紧闭,浑身是血,今日本就穿的红,那成片成片的红色血迹,印在衣服上,倒显得格外的渗人。
衣服已经被打得破裂,血肉模糊。
虞书意摸了摸秦时宴的脸“秦时宴醒醒,你在不醒本宫就走了。”
秦时宴的脸,一片冰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雪花。
那躺在地上人的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大哥,醒醒。”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主子。”
“还愣着干什么?找太医啊,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虞书意扶着秦时宴的头,让他靠坐在自己怀中。
她看向燕云,眼神凌厉,燕云点点头,立马去找太医去了。
“今日就到这里,剩下的五十鞭,待修养好了再补上。”元岷帝的目光看向虞书意。
“至于你,他有错,你一样有错,抄写女戒一百鞭,过年那日呈上,否则即刻送往边疆,谁求情也没用。“
不算大罚,只能说小施惩戒。
元岷帝和苏皇后走后,这东宫的气氛总算好些了,再也没有那种压迫的感觉了。
秦知樾和秦星野,一同将秦时宴抬去了青玄殿。
虞书意和秦晚凝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
“长……”秦晚凝本来想称呼长公主的,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称呼到了嘴边,只能换成了。
“虞姑娘,可知今日是谁走漏的风声?”
“我被关在东宫,毫无一人可用?沐阳公主觉得我会知道吗?”她要是能知道什么消息,也不至于日日困在这里。
秦晚凝……
“虞姑娘,燕雨如今在母后身边伺候,今日这一遭便是她向母后告的密,这样的人,你应该提醒大哥,以后万万不要再用了。”
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将此事和盘托出,只能证明燕雨被惹毛了,所以需要将虞书意赶走。
只不过,燕雨不知道的事情是,父皇和母后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半月前父皇派的人,从边疆回来,就已经知道,虞书意在东宫了,只是一直没有戳穿。
如今燕雨贸然说起,这让帝后二人,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了。
这件事情恐怕在明日的朝堂上,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她无非是想赶我走,只不过她有些蠢,以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虞书意谈起燕雨,只觉心头一阵烦躁,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时,她就已经错了。虞姑娘如今你在东宫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年后就要选秀了,你留在东宫,只怕是……”
虞书意如今的身份,留在东宫,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选秀时,到时候东宫,就会有真正的太子妃,或者良妾,到时候虞书意,该以怎样的身份留在东宫。
虞书意脚步顿住:“你应当知道,不是我不走,是你的太子哥哥不让。我无权无势,连踏出青玄殿,都得需要他同意,你觉得我能逃过,滔天权势的他吗?”
她倒是想走,可偏偏秦时宴不给机会,眼下倒是有机会走,可一旦走了,她是走不清净的,现在秦时宴受了重伤。
要是知道她走了,他必得爬起来,翻天覆地的找她。她本就甩不掉他,要是再让一国太子,因为找她死掉了,那更是得不偿失。
“虞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哥那么喜欢你,你为何不试试,和他好好在一起呢?大哥对你的心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他只想要,你一个,真的。”
秦晚凝语气认真,说实话她以后要是找驸马,就要按照秦时宴的标准来找。
“呵,我没见过这样的,眼下只要他不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不想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以秦时宴的性格,只怕是不会许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