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日,是秦璃洛给老者治疗的第六天。
这一天,她照例给老者扎了针。等拔出针的时候,发现扎在心脉上的针已经跟别处的针一般无二了。
秦璃洛心中非常高兴。
“老人家,昨日扎在心脉上的银针就已经不再发黑了。现在看来,你心脉里的余毒已经完全清除了。”
老者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错,余毒清除了,再加上小姑娘你为我扎针,连同药物治疗,老夫这两天觉得浑身舒坦极了。”
“是吧?那就好。明天我来给你扎一次,再送你一些药。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没事了。”
“好啊,老夫就等着那一天呢。”
一老一小聊着天,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缘大师的声音。
“阿弥陀佛。小姑娘,你是不是又来了?”
“是的呢。”
秦璃洛说着站起身,起身往外去迎。
老者看了哈哈大笑,随后也走了出去。
“了缘,你来就是了,干嘛引得小姑娘去迎你?算了,天气不错,老夫陪你在外面小坐就是。”
于是,大家围着石桌团团而坐。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衲看你这医术不错呀。瞧瞧,虚空居士这身体,眼看着明显好多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小姑娘,老夫这身体只怕是要遭殃了。”
了缘大师跟老者双双对秦璃洛夸赞不已,夸得秦璃洛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大师,老人家,你们就别夸我了。关键是老人家吉人天相,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小施主,你这张嘴可真是会说,老衲自愧不如。”
“哈哈哈,小姑娘太过谦虚了。不居功,不自傲,当真让人喜欢得紧。”
两老一少相谈甚欢,虽然年龄相差悬殊,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沟通。
齐云沐心中止不住地偷着乐。
不得不说,我的乖乖这沟通能力太强了。
小时候,我就常常被她拿捏。如今,乖乖与两位老人家也能如此畅谈。
真心不知道,还有谁是她谈不到一起的。
不止齐云沐,楚子安也在心中暗暗为自家小妹竖起了大拇指。
就小妹这谈吐能力,自己就是骑着马也赶不上了。
不知不觉中,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见天色不早,秦璃洛便跟了缘大师和老者道别,伙同齐云沐和自家二哥准备离开。
刚走了没两步,耳边突然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支利箭直直地冲着老者而来。
事发突然,齐云沐想都没想,唰地一声伸出腰间宝剑。身子一跃而起,只听叮当有声,两支利箭被他打落在地。
而楚子安,早已飞身跃出墙外。
李全吓得大喊。
“有刺客,快,护驾!护驾!”
只听眼前人影一闪,两名侍卫来到长者身旁。而另外两人,已经飞身到了院外。
一刻钟之后,楚子安与另外两名侍卫,押着两名黑衣蒙面人进来了。
老者坐在石凳上,不怒自威,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压迫感。
楚子安悄无声息地退在秦璃洛身边,与齐云沐一左一右护着她。
那两名侍卫把剑架在两名黑衣人脖子上,之后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腿窝上。
黑衣人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射杀老夫?”
两名黑衣人低着头,任凭老者怎么问,就是不肯说话。
秦璃洛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箭羽,惊叫一声。
“天呐,这两只箭有毒。你们看,箭头落在小草上,小草竟然发黑枯死了。”
了缘大师看了看焦黑的枯草,纵然是慈悲为怀,此刻也情不自禁地带了怒火。
“你们如此狠毒,难道就不怕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吗?”
可是无论怎么怒骂,两名黑衣人就是不开口。
秦璃洛一看,不行,得想个法子。
“他们既然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轻易开口的。大哥哥,二哥,不如你们就用地上的毒箭,照着他们的胸口刺下去,让他们也尝一尝被毒箭刺中的滋味吧。”
齐云沐和楚子安眼睛一亮,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箭。
然后来到两名黑衣人面前,作势就要往黑衣人胸口上扎去。
那架势和力度,似乎一箭扎下去,就可以把他们扎个透心凉。
这下子,两个人彻底绷不住了。
“别扎,别扎。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全看了一眼秦璃洛,默默地甩过去一道赞许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主意太好了。
而齐云沐和楚子安对了下眼神,箭尖一挑,整齐划一地把两名黑衣人的面巾挑了下来。
可惜,无一人认得这两个人。
老者双目如炬,锥子一样盯着两名黑衣人。
“说,是谁让你们来刺杀老夫的?”
“皇上,是皇上让我们来的。”
此言一出,老者双目赤红,满脸激愤。
“孤早就想到是这个逆子,结果还真的是他!他已经夺了孤的江山,难道还要把孤斩尽杀绝不成?来人,把他二人绑了,与刘大海关在一起,等待日后发落!”
“是。”
两名侍卫伸手点了黑衣人的穴道,然后押着他们离开了。
黑衣人一走,老者的神情一下子低迷了下来。
“今日多亏了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恐怕孤就一命归阴了。也罢,事到如今,孤也不再隐瞒了。你们随孤进屋,孤好好跟你们谈谈。”
房间内,老者、了缘大师、齐云沐、秦璃洛及楚子安重新落座。
老者先是长叹一声,然后伤感地述起了往事。
“小姑娘,两位齐公子,其实孤是西兆国的皇上。因为逆子杨吉安谋逆,孤被迫让位,成了西兆国的太上皇。”
“本来这些是家国丑事,不该拿到明面上说。但是这逆子谋逆在先,又买通厨子给孤下毒。见下毒不成,又安排人用毒箭射杀孤。这样的逆子,孤岂能容他?”
“而且你们三位,无一不是孤的救命恩人。孤如今已经无法再顾及脸面了,今日就把这些说给三位知道。相信三位都是良善之人,断不会把这些随意说给他人的。”
齐云沐拱手为礼。
“原来是太上皇。在下三人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太上皇不说,我们也不便询问。”
“什么?你们早就猜到了?也是,你们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你们?如今孤已经说出了身份,不知三位能不能告诉孤,你们的真实身份?”
齐云沐微微一笑。
“太上皇,我们并非西兆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