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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看到田虎那边分两翼在集结战马,心中一声冷笑:

战马冲阵这招老子很熟!

田虎身边的旗号兵挥动了令旗,大顺军一千匹战马屁股陡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它们发了狂地朝着对面的步兵方阵冲过去。

虎豹营的军士们、孙文焕的骑兵们心都踢到嗓子眼了。

在远处观战的张伯宗叹息道:“可惜了这些战马!”

战马已经冲到了沙袋阵前,前五排沙袋很快被战马撞翻了。但是战马却一个个停止了跑动,有的落入了陷坑中,有的踩中了铁蒺藜,虽然马蹄周边一圈钉了马掌,但是马蹄中间部分还是被铁蒺藜刺穿了。

这些铁蒺藜是张伯宗出任工兵营统领后,要求玉田和蓟州城的铁匠打造的。由于两地铁料储存不多,这批打造的铁蒺藜就几千枚。

铁蒺藜廉价而高效,对付战马非常好。《墨子》中记载早在战国时代铁蒺藜就被使用。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明确说明:每名藤牌手、挨牌手各带蒺藜十串,每串六个接连。

田虎远远看到战马冲阵根本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折损了许多好马,心中大怒。

“虎豹营,跳出去,用木杆枪驱马!快!”崇祯在阵中大喊。

虎豹营最前面的几百名军士立刻跳起来越过沙袋,拿着两丈长的木杆枪,口中哇哇大叫,对着还没有受伤的战马屁股和背部一阵乱捅乱戳。

战马纷纷调转方向,奔着田虎的中路大军方向跑回去了。田虎和闯贼前排的军士脸色大变,“不好!快散开!”

崇祯笑道:“虎豹营,快放箭,对着马屁股放箭!”

一阵箭雨后,战马的屁股后面差不多都成了刺猬。战马们哀鸣着冲向了它们的主人们。

一阵惊天动地的骚乱和惨叫后,田虎的中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陛下,要不要让孙文焕带着骑兵冲一波?”吴三桂询问崇祯。

“不!孙文焕的骑兵是用来打后面的高桂英的。”

远处的张伯宗看到崇祯那边没有乘势反击,发出了命令,“走,去把铁蒺藜捡回来。”

上千名工兵营军士大摇大摆在两军阵前捡拾铁蒺藜,即便有些铁蒺藜刺入了战马的马蹄中,但还是回收了大约三千枚铁蒺藜。

田虎不知道对面的明军是否还会中路强突,怒目圆睁,“把所有战马的尸体和人的尸体都堆到阵前去!”他要用一道道尸墙来阻止明军的反攻。

“不好了将军!”一名传令兵从后面跑过来。

“虎帅!刚才逃走的明军从后面打过来了,他们重新集结成百人小队,从各个方向攻击我军!”

后军部分已经起来一阵骚动,喊杀声四起,田虎循声看过去,看到明军那些散而复聚的步兵玩命冲向自己的后军。由于弓箭兵等远程攻击手都在前面站位、且刚才已经损失了大半。后军只能和明军短兵相接打肉搏战。

田虎顿时冷汗直流,他的大军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被前后夹击了。

他很想下令让护卫着前军的左右两翼骑兵反转回去压迫后面的明军,但是看到孙文焕那边齐齐整整矗立在蓟州城门下的七千关宁骑兵,田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旦他两翼的骑兵试图反转回去压迫后面的明军,孙文焕的关宁骑兵就可以马上过来收割他中路的步兵。那些尸墙根本扛不住七千匹战马一个波次的冲撞。

吴三桂心中也起了波动,因为这个时候是孙文焕带队冲过去碾压对方的绝佳机会。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崇祯正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挖陷马坑!所有行军粮车、拉炮的板车,还有刀牌兵都给老子堵到前排去!”

“快!半刻钟完成!违令者斩!”田虎只希望对面的关宁骑兵不要立刻发动冲锋。

正在田虎无比焦虑的时候,高桂英的先头部队终于来了。

在骑兵压阵下,他们驱散了田虎大军后面的明军。

高娟领着三千女兵骑兵,旋风般来到田虎身旁,两旁的步兵看着这些英姿飒爽的女兵,眼睛都直了,差点被女兵们的战马踩死。

“田将军,高将军让你部不要打得太猛,否则明军逃到城里去了就不好打了。”

田虎笑眯眯看着高娟,“除了先头部分和你们这三千女兵,高将军他们的大部队去哪里了?”

“此乃军中机密,不便透露!”高娟面色一寒,瞬间冷若冰霜。

“你部后军的麻烦我已替你解决。田将军,告辞!”

“走!”高娟娇喝道。

三千名女兵又像风一样走了。

等她们走远了,田虎的大军中顿时响起了各种污言秽语。这些兵油子们、造反的匪徒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看到这么多女兵,嘴巴里哪里还能吐的出象牙?

“平西伯,接下来的战局你有什么看法?”崇祯突然睁开了眼。

“田虎那边似乎也不想攻得太狠。当然如果高桂英不在正面给田虎增兵的话,他们也没有能力攻得太狠。”

崇祯从地上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看着下午的阳光,思绪似乎飞到了很远的地方,“自从朕登基以来,大明朝每次吃大败仗,有一个共同的原因。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吴三桂、王承恩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具备后世穿越者的上帝视角。

“每次我大明的军队总是在野战和守城战之间摇摆不定,但最终由于形势所迫,都龟缩到城中去死守了。”

崇祯声音越来越沉痛,“从锦州到宁远,再到山海关,从开封到洛阳,再到真定、保定、济南,甚至京师,无论面对建奴还是闯贼,咱们大明的军队每次都被大量的敌军包围在城中,野外的援军不敢攻、城内的守军缺粮缺弹药。”

“最后不是人吃人,就是投降。”

“所以,这次闯贼十万大军杀来,朕为什么坚持要出城野战,原因就在这里。即便唐通没有被白鸠鹤围困,他们征来的粮食也无法送达蓟州城。”

吴三桂缓缓点了点头,他非常认可崇祯的观点。

他舅舅祖大寿的两次被包围的惨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王承恩没有外出监军的经验,听得有点懵懵懂懂。加上伤口疼痛,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他无比相信崇祯所说的每一句话。

崇祯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这些天,朕一直在反思。”

“造成这种被动挨打局面的原因,不在于将士们,在于朝廷、在于朕。”

“内阁、六部、六科、御史台的官员们一看到某个将领丢失了城池就嚷着要治其死罪。朕以前也是糊涂,和大臣们一个态度。”

“殊不知,我朝这些年面对的敌人,不仅多方发难,其凶残、其势大、其裹挟百姓之量大,都不是历代王朝所能想象的。”

“在这个时候,还死脑筋、一根筋,每城必守、寸土必争,只能疲于奔命、无限吃亏。”

崇祯提高了声音,“曾经有一名伟人说过,要在运动中歼灭敌人、要学会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

“希望你们把这几句好话牢记在心。”

“平西伯,要是朕早点想明白这个道理,早点把你从宁远调到京师,京师怎么可能会丢?”

吴三桂保持沉默。朝廷当日对放弃宁远到山海关之事议论的沸沸扬扬,但最终没有快速决策,根源就在于“守土有责”四个字的羁绊。谁也不敢保证,事后会不会有愣头青的言官参他们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