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是要杀的，但是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暮空扔掉手里已经碎裂的鱼骨刀，神色由癫狂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金龟的眼神已经平静许多。
“阿爷，你直接问吧，他一时半会挣脱不了。”
黎苏控土倒是还可以坚持，就怕这龟熬不住。
暮空比谁都知道海沫现在的情况，接过黎苏递过来的刀，敲击在海沫的大脑袋上。
声音不怒自威，“你是从什么时候叛变的。”
老人一身鲜血，此刻鳞片都还没退完，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蛟龙族族长，一句话，便能让人感觉到杀气未消。
“叛变？我叛变？”
感受着身体里生机的消散，金龟心情本就急躁，听到这样的质问，神色变得古怪，嘲讽不已：“可我一直效忠的就是海州最强大的存在，又谈何叛变？”
“海沫！你依旧冥顽不灵，你背叛了整个海州的兽人，我们海州的种族都要灭绝了，你和你的部落做了多少坏事你心里没数？”
听到海沫大言不惭，暮空声音不由的抬高，气得用骨刀猛敲了几下金龟的脑袋，这个砍脑壳的龟儿子。
“我呸，什么整个海州，我海棱金龟只效忠最强者，还有......”
海沫祸水东引，不怀好意地看向黎苏，“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身边的这个雌性，她刚刚说的若是真的，那她才是最该杀的......”
他也不管嘴角流下的鲜血有多狼狈，现在他不快活，就要这个臭雌性也过不好。
谁知道黎苏不吃这一套。
噗嗤一声。
金龟感觉脖子一阵剧痛，黎苏握着一把骨刀，直接横拉他的脖子，龟皮虽然又厚又难割破，但黎苏这小刀拉花的方式，硬生生叫她拉出了一条口子。
她的神色始终平静的很，但海沫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这个雌性是真的想他死。
“你......你个疯子，你杀了我......就再也不知道祭坛在哪里了。”
海沫口吐鲜血，声音如呛水一般，模糊不清，他不能现在死了，他还要撑着回去找到启灵液，只要找到他藏起来的那份启灵液......
暮空一把按住了黎苏的刀，不让她继续痛下杀手，“苏苏，你告诉阿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谁？祭坛又是什么？”
黎苏这个时候也没有慌，仿佛海沫说得不是她一样。
她的眼神落在了正在疗伤的暮寒身上，见暮寒的脸色在泡过黑潭水以后，变得红润起来，嘴角不由多了一丝微笑，
“阿爷，你也知道吃白虫果就会被洗去血脉之力，这白虫果便是他们培育了来控制大家的。
我和暮寒刚刚从金龟部落出来，发现金龟部落的后面，可以直通金树林。
大家被困在无息之地的这五十年，金龟其实可以随意进出金树林，然后将里面的金水带出来培养白虫果，再将白虫果运出去。”
越听黎苏说，暮空就越惊讶，“这些龟儿子，没事就去金树林里吃果子？然后冷眼看着我们每一个月拼死抢夺一次食物？”
“对，金龟部落所有的事情，我和暮寒都已经知晓。这些事情，我本打算之后就全部告诉大家。
至于我是谁，我是暮寒的伴侣，也是三个崽子的阿娘，这是不会改变的。”
暮空看着黎苏，她说话条理清晰，浑身上下自信又不失理智，清亮的眸子里只写着，阿爷请相信我。
暮空略微沉吟道：“你和暮寒都查清楚了？”
“是。”
暮空听到黎苏这样说，也不再追问黎苏，而是看向他的孙子，“暮寒，苏苏说得都是真的？”
暮寒抬头看向黎苏，黎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他。
暮寒神色怅然点点头，证明黎苏所说不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古怪极了。
“阿爷，你不要问了，直接宰了他吧？只要宰了他，一切都会变好。”
暮寒说话时一副隐忍的模样，引得暮空眉头紧皱，一定发生了什么？
“杀了我，就能改变她是阿厌大人手下的身份吗？暮空，你们蛟龙族出息了，抱上阿厌大人的大腿，你说我叛变，你们蛟龙族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海沫这么一开口，暮空神色大变，似乎不敢相信黎苏会骗他们，
“苏苏，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什么阿厌大人就是囚禁大家的人吗？你真的是和他一伙的。”
黎苏对着暮空十分恭敬，投向金龟的眼神凉嗖嗖的，“阿爷，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但是我不会害蛟龙部落。”
“黎苏，你竟然真的是敌人派来的？”黎苏的欲言又止，让暮空一脸难受，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他有些接受不了。
金龟看到暮空狼狈的模样，心里是止不住的快意，“暮空大哥，你杀了我可以，有本事你就在所有人面前将你孙子的伴侣杀了，那我倒真的钦佩你。”
暮空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击狠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住的后退。
一开始看黎苏慈爱的眼神变的冷淡，他开始戒备黎苏。等退到了暮寒的跟前，才站定了脚步，神情越发的严肃，“黎苏，你我既然各为其主，那你就离开蛟龙族，不要再祸害我的孙子，我们今天可以放你一马，但是这个海沫你得给我留下。”
海沫看到这样的效果，笑出了声，这个迂腐的老爬虫，他就知道他会这样，海沫实在是不甘心，大业快成，这个时候抹杀掉金龟族50年的努力，让蛟龙族抱上阿厌大人的大腿，那他死都会被气活！
“黎苏，我答应告诉你了，只要你救我离开，我带你去阿厌大人的祭坛。”海沫的声音开始有气无力。
暮寒摇头，只希望黎苏不要走，“苏苏，杀了他，跟我们一起走，阿爷不在乎你是不是对方的人，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蛟龙族的人。”
金龟浑身开始发冷，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妥协讨好地看着黎苏，现在也不管打不打脸了，命都快没了。
“黎苏，祭坛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