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力在吕宅等了许久等不到人,于是又出去大街小巷各种寻找。怕走岔了,又多转了几圈。心里已是不能再急了。
直到日暮,他又回到吕宅,却听说主子回了严宅,于是又奔去严宅。
他叩门进了书房。
“主子。子意被黑衣人掳走了。”他进门就抱拳禀报。
“怎么回事?何时?”掳走?严峥一听心下一跳,他找了她一日,他竟在城中让人掳走了?
“约午时,她回了吕宅……”严力细细禀报了经过。
“呵呵……”严峥听完竟笑了出来,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怕不是回来拿她的私房罢,身无分文可就无处可去了。可又想到被黑衣人掳走,眉头一蹙。
刘长义?第一个闪过他脑中的,便是这人。年前在暗处助她脱逃的,定也是他。可为何直到现在才带走她?也因她躲在悦安阁找不到?若真是他带走的,那倒好办,他直接过去要人便是,就李必那怕事模样,不敢留她。
“明日走一趟与兰县吧,一路顺道回凉州。今夜好好休息一番。”严峥看向已经十分疲累却强撑的严力,本欲今夜就动身,又想想自己也不过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到了与兰县,可不能这番模样与人交涉。
严力领命出去了,他和主子都未吃晚饭,因此他叫门房去附近的饭馆给主子叫着饭食送来。
没多久,饭食便送来了,严力送进书房,主子还像方才那般,站在原地,应是在沉思。于是他也不敢出声,径自摆好饭食,便出去了。
严峥见到饭食,也总算觉得自己饿了,于是坐下来便吃。
边吃边想。
若真是刘长义,那她便如愿了吧,为他谋这般多,所求不就是同他并肩吗。他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温和有礼,面容俊秀,虽是农夫出身,却儒雅翩翩。若他不曾来,他们二人或也谋了官和自由,并……定亲。
那她会跟自己走吗?应当不会,设身处地,他也不会。那他能容他们二人再相谋吗?答案是不能。一来他们在李家,二来她姓苏。若从前他招纳了刘长义,那他是否又能容他们二人相谋?答案好像也是不能。为何不能?他自己也说不上,反正就是不能。
可她还未及笄,虽然整日想着偷偷画图册,只怕对男女一事也并未开窍。那他对一名未及笄的小娘子,动的又是甚心思?总不能真如他平日所说等她及笄?等她及笄了,又能做甚?娶了?纳了?这些怕也是不能,家族仇怨犹在,她不会愿意,将军府无可能同意。
可他怎的就日夜兼程地赶来了呢?听她出事,心惊肉跳,如今无恙,又理智若然。
若她真的执意不跟他走,那该如何?除了?好似又做不到。成全他们二人?也不行。
不行不行!
明日见到了人,再做打算罢。
纠结过后他上了榻。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眠。也有好些日子不能好眠了。无了香香的小抱枕,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想想也没抱过几日,怎就生了依赖?
莫不是内心对房事有了期待?否则日日抱着一个小娘子入睡算个甚?他想到了内院的符玉。是个听话的。
等回到凉州。便宠了她罢。他也不能再宿书房了。又空又凉。
晨起,卓钧已经让人送了契书来,应是气不过,不肯亲自来签。
无所谓,她拿出来的方子,既然给他知道了,岂能让卓家占了便宜去。拿到书房,掏出身上的印鉴盖上,然后交给严力。
“你送去卓家,告诉卓大郎君,让他每年红利就存到丰利钱庄,爷的账上。爷先启程去与兰,你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