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正在作坊忙着新品,本该在西北忙米粮生意的程文却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表妹。”他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身上还带着仆仆风尘。
“二表兄,你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此罢?给个让我无从计较的理由。”苏子意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就是笑出花来,也不顶用。
“欸,表妹越来越像二叔了。语气,还有这管人的架势。”
程文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何况他也是被逼着跑这一趟的,情有可原。
“二叔?我要是像他,咱们生意早晚要凉。”
说她语气像那个老东西?莫非她现在老气横秋了?她拒绝!
咳咳……
程文身后适时响起一阵轻咳。然后一个熟悉的面孔站了出来。
苏子意一怔。
还好方才她没直接说他是老东西。
她瞪了一眼假意四处瞟看的程文。带人来,进门也不知说一声。
很快,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净手,理了理衣袖围裙,朝程二叔福了福。
“二表舅父。”
“嗯。知程文躲在卫都,过来看看他究竟在做甚。”
程二叔说着,也四处看了看。
小作坊做的有模有样。听说已经开了四家铺子,订单也接的挺多。
“二叔到厅里饮杯茶水罢,我们边坐边聊。”程文说着,把二叔领到议事厅。
当初院子改成作坊时,为了便于差事的安排调配,特意留了一间屋子做议事厅。
从苏家人回了卫都后,他们两人有事都是来这里相议的。
三人来到议事厅,苏子意的婢子秀儿,赶紧上了茶水,然后出门候在外面。
都饮上了茶水,苏子意先开口说道。
“表舅父难得来一趟卫都,不若子意让人回府知会祖母一声?”
她想知他来这一趟的用意。
程二叔一听要知会府上,连忙摆手阻止。还不到那个时候。
“我私下前来只是看看阿文,不欲声张。日后再正式登门。”
不登门,那便是来试探她了。也该来这一趟,因为她带着程文,不到两年时间,就成了业国最大的粮商。
再不来,她可就要另作打算了!
“阿文,这茶水二叔饮不习惯,你去换一壶。”程二叔嫌弃地放下手中茶盏,对程文说道。
“二叔,有婢子,让她换就是了。还特意让侄儿跑这一趟?”程文不解,茶水并无问题呀。
“让你给二叔泡壶茶还委屈你了?婢子有你了解二叔喜好?”
程二叔举起茶盏,正想扔过去,却见苏子意双目勾勾等着他发作似的。于是他轻咳一声,又放了下来。
程文这才回过神来,二叔这是要同表妹单独说话。
“想单独说话,开口直说便是,表妹也是自己人,遮遮掩掩!”
程文口中喃喃,但嗓音不小。屋内的二叔和苏子意都清晰听见了。
咳咳……
程二叔今日喉头似乎特别痒。
“呵,表舅父有话直接说罢。无需遮掩,子意更喜欢直来直往。”
苏子意笑了笑。
他人都来到卫都了,还弯弯绕绕做给谁看。何况这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听说净和公主住在苏府?”程二叔本有些尴尬,可又想到苏子意不过一个后辈,他直言便是。
“是,苏家也是因净和公主求情,才得以翻案。但表舅父应当也知,除此,苏府并无其他。”
这事全卫都世家都知,苏家只剩空府一座。她隐瞒无用,于是干脆直言不讳了。
如此一来,苏家还真与从前无可比拟。程二叔在心中默默说道。可嘴上却说。
“苏家有公主撑腰,还是贵不可言的。”
“那表舅父此番前来,只为证实苏家落魄一事?”
苏子意也不想同他拐弯抹角了,既都遣了闲杂人等,那便摆上台面来说。
“可即便苏家落魄如斯,程家想入朝自立,也绝非易事罢?否则也不会几年过去,却毫无进展。”
程二叔眼皮一跳。
这小娘子还真直接,且一针见血。
程家想入朝自立,着实不易。拼了几代,也未培养出一个能人来。
别家又对灵州虎视眈眈,既不会为他们举荐,还要多加打压。
他们苟着低调了几年,还真是毫无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