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拎着布包,接过严力递来的马绳。
轻轻一跃便翻身而上。他戴上幕篱。
驾!
打马飞奔。
他想到年前还能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心中便十分舒畅。
迎风招展的脸,在洌洌寒风中春风得意。
媳妇不听话,爷这就来收拾你了。
哼!
到了城门口,见百姓出入络绎不绝,甚至排起长队。
大后日便是年夜了,这两日几个城门都在戒严。
他本想使用特权,奈何他已在皇城隐了两月,不宜招摇。
只好翻身下马,规规矩矩排队。
城门检查的守卫,速度有些慢。排队的百姓有些埋怨。
他也好几次欲上前催促:还从未这么没有耐心过。
排了许久,前面还有两人便到他了。心中这才雀跃起来。
“主子,人已入城。在灵风楼。”
严力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在他耳边响起。
严峥转过脸,对向严力。眸光有些凌厉。又有些……哀怨。
严力有些不明所以。
主子要去宿业城蹲的人,入城了,他很生气?
“主子,要不,就当他没入城?”
严力脑门又吃了一记爆栗。
“走,去灵风楼。”严峥咬牙说道,把身上的小布包甩给严力。
……
李府内,李必正在伺候李素服用汤药。
“大人,门外有人递来书信,他说,提宿业城,您便会看信。”
李素身边的随从观言,叩门进屋,举着信来到榻前。
李必接过,小心撕开。他拿出信纸,两面翻看无异后,才递给榻上的李素。
李素对这个举动很满意,心想:是个周到的。
他接过信看了一眼,便交给李必。
“必儿,你兄长不在了。一些事,你早晚要接手。”
“你带着观言,去一趟灵风楼。那是李府的亲兵教头,日后便交由你来管。”
亲兵?
李必淡淡接过,但心中却已狂喜。
果然做高门世家的独子,就是不同。他早前便已被魏氏收入名下,记了族谱的。
如今便是这府中唯一的嫡子。
将来这府中的滔天权势,也将是他一人的。
“另外,你凉州的舅父魏州牧那边,送来一人,立为正妻罢。”
“这是两家一直以来的默契。至于你留在凉州的那位,便不用接过来了。”
“还有,你身边的三位先生,都是小地方出来的,想来也无甚大的见识。”
“他们也不用接过来了。府上自有名师,日后也跟着你。”
他身边的人,都不用接过来了?
李必心中一惊,这是过河拆桥了!连糟糠之妻也要弃之。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如数接纳这些安排。
“儿子知了。父亲喝完汤药,便好好歇着,儿子这就去灵风楼。”
李必说着,恭敬退出屋外。
观言也在屋内听了自家主子的安排,心中虽有不服,但不敢不从。
两人很快来到灵风楼约定好的雅间内。
教头已经在雅间内恭候多时,戏堂正在咿咿呀呀唱着,不时引来满堂喝彩。
“杨教头,这是三郎君。主子说日后你们归他管。”
观言对着教头说道。
李素身边的观言,教头是认识的。
他入城便寻人打听,李弘芝果然暴毙了。
从前他虽然没听过什么三郎君,但既然主子做了这番安排,他听命便是。
碍于戏楼太吵,他凑身近前。两人便开始耳语起来。
隔壁厢房的两人,便苦了脸。
他们还真会选地方,戏楼这么嘈杂,本就扰乱视听。
如今还咻咻耳语起来。
直到他们分开各自离开,两人总共就听清了一句话:就是观言进来时说的那句。
严峥与严力四目相对。
欸……
他嫌弃地别过头。
将小爷从城门拉回来,就听了个寂寞。也不知他们下步会如何安排。
还想去灵州怕是不行了。万一李必突然就去了宿业城,他往返要耽误时机的。
严力缩了缩颈。
他也无可奈何不是。人也不是他叫来的,灵风楼更不是他安排的。
主子一副鄙视傻子的模样,就有点伤心了啊!
“继续派人盯着,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若发现李必去往宿业城,立刻报信刘崇。”
严峥也只能这般吩咐。
主仆二人悻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