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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肥大耳、曲罗三人,趁乱行入暗道,一路逃到此地,这才停下商讨。郭春、肥大耳早已见过,彼此熟悉。但曲罗却是初见。此人甚是机灵,关键时刻紧跟郭春,这才保住了性命。

正说间。郭春道:“嘿嘿,还有人跟来了,何方朋友,何不快快露面,出来一见。”朝身后喊道。贺婉君面色既变,心道:“不妙…竟被发觉。待会若打起来,甚是麻烦。”将身一侧,扯了扯林尘衣角。意叫他解开绳索,准备硬拼。

林尘拍拍胸脯,低声道:“且放心便是!”贺婉君这才安定,点了点头。林尘笑道:“诸位,郭大小姐、肥兄,这才分别两日,便认不得我了么?”拉着贺婉君,行至三人近前。

郭春、肥大耳见林尘装扮,头缠白布,即知是梁为春。齐想:“原是梁兄。”肥大耳说道:“梁兄,你躲躲藏藏做甚,我还当是追兵呢!”

林尘说道:“呸!出这等事,行事自然小心些。我一听动静,那管是敌是友,先藏起来再说。再且说了,我毒花帮敌人少么!这当口,不知又惹了那尊大佛,来这么一下,我这条小命,可万万不够折腾的!”他这一说,顿引三人共鸣,齐齐称是。郭春道:“边走边说罢!”

郭春在前指引,林尘、肥大耳、曲罗三人跟随其后。除四人外,还有琉璃刺冷菲菲、紫霞宗贺婉君相随。贺婉君头戴面具,加之地道昏暗,身处危急,并无人留意她。只那冷菲菲惺惺相惜瞥她一眼,见她身段婀娜,命运却与自己同样悲惨。忍不住心生亲近,眼眶登时红了。

至于肥大耳、曲罗两人的“花”,早在大火中遗弃,是否活着,便全看各人造化了。行七八里,那暗道蜿蜒曲折,黯淡无光,每一岔道,必有四五处通向。若非死死计下图谱,绝对走不得这般顺畅。

曲罗道:“他奶奶的!好好一盛会,怎弄成这境地!”肥大耳道:“郭姑娘,你可知咱毒花帮,惹了那尊大佛不?我看方才来势甚凶,并非小打小闹。只怕想将咱一锅端了!”

听肥大耳有此问。林尘、贺婉君均暗暗留神。郭春道:“有些猜测,未必准确,你们想听不听?”林尘道:“嘿嘿,自是想听。”郭春说道:“方才拦门者,是那仇万恨。我认得此人,睚眦必报,加倍奉还,生性狠辣。”

肥大耳道:“是来寻仇的?”郭春道:“不不不,此人性情如此,但与毒花帮实无仇怨。他家中并无漂亮女眷,便是想与咱结仇,咱也瞧不上是不?”肥大耳、曲罗哈哈大笑,道:“甚是,甚是!”

贺婉君心中骂道:“一群恶匪,叫人恶心。”林尘道:“那是怎么回事?”郭春道:“据我所猜,该是宋长老惹了背后势力!”贺婉君听得背后势力,心中一跳,当即问道:“背后势力?”

她声音清脆,宛若仙音,这厢一出声,顿引众人瞩目。贺婉君便也慌了,茫然无措看向林尘。郭春道:“梁兄,你这花儿…”林尘当机立断,骂道:“臭婆娘!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贺婉君立时住嘴,不敢说话。贺婉君此举本已露了破绽。但此时正是危急时分,众人只暗暗记下,并未深究出乱。郭春续道:“曲罗兄,平时在何处摘花?”这是帮派黑话,不难理解。

曲罗道:“便在长柏郡地界。”郭春道:“长柏郡植被茂密,高山甚多,极易滋生山匪。是也不是?”曲罗道:“是。”

郭春道:“我猜测,长柏郡大不简单。长柏郡面上并无出名势力。但暗中…有一‘暗府’势力甚大。暗中将长柏郡内,大大小小的势力联系一起。宋长老或是惹了‘暗府’,才遭来这般围杀。但如何惹得,怎么惹得,我便不得而知了。毕竟宋长老已死。”肥大耳道:“这暗府好生嚣张。即便有怨,何必赶尽杀绝!”郭春道:“暗府行事作风,向来如此。”

林尘问道:“暗府这般隐秘,你又怎知暗府存在?”郭春笑道:“却也简单,我胡乱猜的。”众人奔逃十里。见一条地下暗河。郭春道:“此处便是出口,快快跳下去罢!”率先一跳,噗通一声,激起一阵水花。

林尘拉着贺婉君,紧随其后也跳入河中,顿觉一片漆黑。贺婉君下意识挣扎,身躯左右摆动,欲用手划水。但觉重重限制,双手被绳索牢牢系固。贺婉君心道:“待我脱困,第一时间,便要解了此绳,再不受其所制,叫我好生憋屈。”暗河冰冷彻骨,但水流却不急。

顺流而游,不消多久,便已经游出数里。贺婉君运起龟息功,丹田处顿生股股暖流。又游十多里,终见前方水路一亮,隐约有光线透入。到了出口。

林尘顺流飘游时,便暗中记下行进方向。河流一直延伸向西,少有弯折之地,但有几处岔路水道。这当口应已出城。林尘寻思:“出了城去,我与贺婉君难免有场恶战。且在这河中待得久些,耗她体力!”当即朝贺婉君打一手势。

贺婉君意会,想道:“林小土是令我沉下气,暂不出去,也好,谨慎一些,但求无错!”点了点头。林尘见一处水草茂盛,便与贺婉君躲入水草中。

林尘凝聚三只阴蚁,那阴蚁游上岸去,见此处青草芳芳,天色已是傍晚,残阳斜映,确是一派美景。贺婉君与林尘久侯水底,不见郭春、肥大耳、曲罗三人。心下好奇,但身处水中,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无法沟通甚是苦恼。

她伸出右腿,在水中笔画,脚尖划过之处,密集气泡残留,凝而不散,甚是奇妙,渐渐组成几个水字:“他等在还未出来?莫非有诈。”

林尘心道:“自然没来,那水路四通八达,实可通向城外数湖!”却不答应。他跳入湖前,曾凝聚阴蚁,叫阴蚁先行探路。因此才发掘诸多岔道水路。郭春经验阅历丰富,久行江湖,说话间总是说三分、藏三分、再编三分。林尘也是阴蚁探路,先知水路并无危险,这才大胆跟从。

林尘瞥一眼贺婉君,心头想道:“如今顺利出城,危机已解,且想一办法,将其制住!”正自琢磨,然还不待他出手。那贺婉君忽一脚踏水,径朝湖面游去。林尘一愣,一摸脸颊,这才了然。原来是大火灼烧,再被水流一冲。但缠脸的白布已经脱落。贺婉君无意间看清了他面容,知晓他便是林尘。这才率先反应,踏水拉开距离。

“噗通”一声,贺婉君跃出湖面,落自湖岸边,恼怒跺了跺脚,满脸煞气盯着湖面。不多时,林尘紧随其后,跳上岸来。贺婉君骂道:“好啊,林小土,林小土,便是林尘!你这贼子,骗我这么久!很开心么!”恼怒不已。何时遭人这般欺骗过。

林尘容貌暴露。贺婉君心道:“桃花神医,桃花神医,这样貌确也贴切。我怎这时才理得清楚。难怪他处事这般镇定。若是林尘,便见怪不怪了!我此前追他,他亦是这般屡次化解危机。”分明脱困,心中却更有股郁意凝结。

林尘笑道:“我何时骗你了?你待说说,伤势是否是我治好?得以出城,是否又因我相助?”贺婉君道:“强词夺理。我不感谢你,你骗了我!快快将我解开!”林尘道:“那也可以,你将入窍法门交出,我自当放你,从此你走你阳光道,我行我独木桥,两不相欠。”

贺婉君道:“你想得甚美。可惜我不答允!”心想:“我虽双手受束缚,但未必便怕她,哼,真当我窍元是吃素的么?”脚尖一点,一颗石子抽射而来。林尘侧身一避,见那石子射入湖中,激起丈许高的水花,威力甚大。心中更为警惕。

贺婉君冷笑道:“你图谋不轨,可惜功归一溃,叫我识破啦!”脚尖又勾起一枚石子,轻轻一挑,石子朝上飞半丈。贺婉君再一横踢。“咔嚓”一声,石子变做无数碎石,四散射来。这一射实不好避开。林尘暗道:“贺婉君本便不弱,又入窍元,万万不好对付!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想到种种,却全没料到毁在白布上!”当下来不及苦恼,朝水中一躲,避开碎石攻击。

贺婉君恼怒不已,担心林尘从水路逃脱。赶快行至岸边。怎料林尘突然将手探出水面,一把抓住她脚腕,用力一扯。“噗通”一声,贺婉君惊叫一声,跌落水中,情急之下喝了两大口水。她强定心神,更欲反击。林尘心想:“此女轻功轻灵,若是上了岸,便进退自如,我再难奈何她。当以水中取胜为上!”双手扣住贺婉君肩头,将她朝水深处压。

贺婉君亦是意识到此节,心中大骂林尘狡猾,总能最快寻到制敌之法。两人相遇三次,次次吃了大亏。修为虽高,实力虽强,却全没讨到好处过!她双腿踏水,欲游上岸去。她若手足自由,林尘实拦不住她。若敢欺身,她只需横出几掌,林尘若不想重伤,便只得灰溜溜避开。但贺婉君双手受缚,独独双腿自由。双腿若用作划水,便不能用于攻人。若用于攻人,便不能划水。又苦说不出,被林尘一步一步拖入水中。

林尘脚朝上头朝下,双手按住贺婉君肩膀。贺婉君则奋力游水,两人悬在湖中央,各自角力。未见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