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邓艾了?!”,诸葛瞻闻言兴奋不已:“可有核实明白?”
“将军放心,已经找了几个降卒暗中看过了,绝对是邓艾本人!”,黄崇也是十分兴奋:“终于抓住了这家伙了。”
“速速派人通知大将军来。”,诸葛瞻笑了笑:“多年宿敌,想来大将军也很想见见他。”
然而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姜维已经不请自到了。
姜维也是赶紧道:“听闻思远你已经将邓艾堵在了山里,现在情况如何?”
“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老夫在武功安置好了太子殿下,他跟我说了详细的事情,我就先赶过来了。”,眼看邓艾有机会落网,姜维又怎么会愿意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呢?
“哈哈哈,大将军,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抓住邓艾了!现在就关在城中牢狱。”
“什么?!”,姜维先是一惊,然后大喜:“可确认身份了,没有弄错吧?”,惊喜之余自然是要确定清楚身份,这可是大事,决不能轻忽。“我亲自去看看去!前面带路!”
邓艾被抓起来之后,汉军很快就核实了他的身份,但对他倒也没有虐待,单独关押了起来,邓艾询问了自己那些部下的情况,守卫也只说没有死,多一句话也不再说了。日常也是好酒好菜管够,还给换了干净衣服。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走了进来,邓艾微微一愣,又沉默了下来。
“我们又见面了。”,看着已经重新换上便服的邓艾,姜维也没有折辱他,吩咐摆了桌案以及酒菜,亲自给他倒了酒。
“若不是后方不稳,你不是我的对手。”,邓艾坐了下来开口就是一句话。
姜维笑了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这话倒也没错,我姜维若不是有陛下在后方全力支持,诸葛将军全力协助,未必能胜你。”
邓艾盯着姜维,随后叹了口气,饮了口酒:“上兵伐谋,赢了就是赢了,我邓艾自认为用兵之能不下白起韩信,可终究,我没有他们的命啊。”
“时势不同了。”,姜维笑着说道:“你出身寒门,我姜维虽然是陇西士族,但那些洛阳的名门早就看不上我们了?若不是留在大汉,我哪里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你若不是司马懿破格提拔,只怕如今还在看守仓库吧?”
“是啊,如今来看,司马昭要完了。”,邓艾叹了口气:“他也算得上枭雄,可惜差他父兄太远了,终究没有办法成势。”
“邓将军能有此感悟,倒也是通晓事理的人,如此,为何不归顺大汉?我朝陛下宽仁,求贤若渴,定然也能重用将军。”,姜维对邓艾用兵的才干还是佩服的,自然也有招募之心。
“于公于私,我都没有归降大汉的可能。”,邓艾此时却很平静:“于公,我统领雍凉军马与你们蜀军搏杀了五六年,死伤在我手里的蜀军士兵,也有几万吧?如此又怎么能够善了呢?”
“那,于私为何不行?”
邓艾露出了一丝笑容:“若是老夫此刻攻取成都,难道你姜维就会投降吗?”
“会!”,姜维也回报了笑容:“若是国灭了,自当顺势投降。”
邓艾听到这句话有些讶异,但脑袋里思绪一转,却立刻明白了姜维的意思,无奈苦笑了一下:“何必呢?真到了那一步,也不是你一人所能救援的,要知道,你真那样做了,一旦暴露,就会成为一个降而后叛,反复无常的小人,身败名裂。那样,值得吗?”
“知其不可而为之。”,姜维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顺势而为虽然是自然之理,但天下也还需要一些逆势而为的人,不是吗?”
邓艾稍微想了想,倒是看开了:“难怪当初诸葛武侯那样看重你,你的皇帝陛下也会如此重视你,如今,我邓艾算是真正明白了。”
姜维笑了笑不再说话,两个人也很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谈天说地。
“小时候,我在荆州,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邓艾喝到微醺,突然想起了往事,“那个时候,我只能给地主家放牛为生,还有些口吃,四周的人,还嘲笑我,那个时候,我发誓要加倍苦读,要出人头地。”
姜维静静地给他倒酒,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后来因为才学被推荐为典农都尉,可惜因为口吃,他们只让我去管理草场……”,邓艾的眼神悠远了起来,“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我娶了妻子,有了忠儿,可惜依旧只是个下级管理,直到有一天,我奉命去洛阳汇报,遇见了司马公,才时来运转。”
“当时啊,我就想着,司马公提拔了我,让我一跃成为了太尉府的署吏,这份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也正是这份心气,才能有今天的邓艾吧。”,邓艾轻呼了一口气,又看向姜维:“你虽然是陇西士族出身,可听说你是旁支,父亲早逝,想必你当年也很清苦吧?”
“比你好一些。”,姜维摇摇头:“虽然先父早逝,总算靠着他的功劳,还能做个小官,其实若不是当年马遵将我们锁在城外,也许我依然还是魏国的官吏呢。”
“可惜当年马遵瞎了眼,留下你这个魏国的心腹大患。”,邓艾放下了酒杯,笑了两声:“姜伯约,有句话,你要记住,那些中原跟河北士族可没有益州士族那么好说话,他们要是搞起事情,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应付,日后,你们蜀国要是重新入驻中原,可要想好怎么应付他们啊。”
姜维点点头,也算是接受了邓艾的提醒,然后站起了身:“早早休息吧,你放心,没有我们的命令,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姜维……”,邓艾有些迟疑,但还是叫住了自己的这个对手。
“邓将军有事?”
邓艾站起身拱手:“若是槐里城破,还请将军,留小儿一命……”
姜维叹了口气:“将军放心,只要你儿子到最后还活着,我们自然不会伤他性命。”